被周珩堵到東宮書房的時候,楊靜宜已經從承恩侯府回來用完午膳,並練了好一會兒的字。

她還在想朱允治能留住周恆多久。

結果這變態就直接找上門來了。

她沒讓人攔著,總不能一直躲著。

只是她也沒想好要如何徹底解決他就是了。

如今安靜地看著他規規矩矩地行禮,儒雅的氣質倒真是應了那句衣冠禽獸,想到周珩骨子裡的變態,她突然覺得或許利用他對付皇后會更容易。

當然最容易的是捨出去一身皮相。

只要她肯,周珩定願意掉頭對付皇后。

可她不願意!

她相信,這具身體裡無論是現在的楊靜宜還是曾經的江予初都不會願意!

“殿下這是剛從承恩侯府回來?”

周珩邊說邊自顧自往旁邊她常小憩的軟榻上一靠,眯著眼睛神態頗為愜意,“怎麼沒叫上臣呢?承恩侯侯性子急躁衝動可有為難殿下?”

楊靜宜撇開眼。

強忍著讓人將他薅起來扔出去的衝動。

總歸無論他待在哪兒她都膈應得慌,髒了的軟榻待會兒劈了燒火就是,倒也沒必要折騰下人。

見她不說話,周珩又道,“殿下若是受氣可說與臣,臣即便拼著性命也會為殿下出氣。”

噁心……

楊靜宜蹙眉。

絲毫不掩飾自己厭惡。

說出口的話也極盡敷衍,“周大人說笑了,承恩侯府是孤的外家,還能吃了孤不成?”

說著她突然想到了皇后,便又道,“倒是沒成想周大人跟母后的關係竟是不錯。”

她想的是總不能白被噁心一回,不如試探下這倆人到底怎麼回事,後面也要對症下藥。

結果不知怎麼竟似取悅到了這變態。

周珩眼眸含笑地直起身子,彷彿沒骨頭似的託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盯了過來。

溫柔到發膩的說道,“殿下莫要生氣,皇后再如何在臣這也是外人,倒是殿下,若是願意……”

“閉嘴吧!”

楊靜宜實在受不了。

若真讓他將後半句說出來,她怕是要吐。

眼看著周珩還要開口,她索性直白地說道,“孤以為孤對周大人的態度已經足夠明確,周大人還是莫要再說汙人耳朵的言語為好。”

周珩聳聳肩,看上去毫不在乎,甚至還懶洋洋地重新靠了回去。

楊靜宜氣結,卻拿這滾刀肉毫無辦法。

嘴巴動了又動。

半晌才道,“即便孤再不得皇后歡心也是大雍的儲君,處置個冒犯之徒想來父皇也不會說什麼!”

許是想起皇帝。

周珩的臉色明顯冷了下來。

連聲音也變得陰惻惻的,“是殿下讓陛下奪了臣的太子少師。”

他肯定道,“難不成僅僅是因臣心儀殿下?”

“這還不夠?”

楊靜宜管他是陰沉還是晴朗,如今這副冷臉倒是看著比剛才噁心的笑還更順眼些。

可惜,不過須臾周珩竟又變回那副油膩樣。

“可這天下傾慕殿下之人多矣。”

他似笑非笑,“殿下可以奪臣官職,可臣這可傾慕殿下之心,殿下又該如何呢?”

“難不成,殺了臣?”

楊靜宜倒是想宰了他,可是……

她深吸口氣,按耐住蠢蠢欲動的怒意。

如今她什麼都不能做,既然如此還不如當沒聽見,取了根極細的狼毫自顧自練起字來。

約摸寫完十個字,翻騰的情緒逐漸平靜。

經過這些時日,她已經能很好地臨摹出江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