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柳既是貴妃安插在鳳儀宮的人又是皇后策反的貴妃眼線,她先是按照貴妃說的給皇后下了不孕藥,後又按照皇后吩咐報鳳儀宮的假訊息給貴妃。”

“她死後貴妃以為事情敗露,故意弄死自己的貓嫁禍鳳儀宮,皇上偏寵貴妃,自然少不了責罰皇后,皇后便提出把自己的貓賠給貴妃,結果那貓到了貴妃那就發瘋,險些傷了護著貴妃的皇上……”

竟是這樣麼……

楊靜宜垂眸,看著從離開大理寺就癱坐在馬車上整個人顯得失魂落魄的微雨。

倒是沒想到後面的故事被這丫鬟給補全的。

所以李家兄弟當年送進宮的不是貓……

那會是什麼呢?

又為何對外說尋找貓兒?

她又看了眼微雨,而後端著杯參茶安靜地靠在軟墊上小口啜飲。

任由車輪滾動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內迴響。

良久,微雨突然抬頭。

淚痕順著臉頰一路蜿蜒而下浸溼了衣領。

楊靜宜仍什麼都沒說,只靜靜地看著。

“殿下,您不問奴婢為何會知道嗎?”

“你想說,自然會說。”

不知想到了什麼,微雨笑得淒涼,“奴婢來東宮前的名字叫香槐,香柳是奴婢的親姐姐,還有宮外生病等著銀子買藥的小妹香椿,有天姐姐興奮地說她有了捎銀錢回家不用被剋扣的渠道……”

楊靜宜直覺接下來的話不會圓滿。

果然……

皇后欺騙當時還是香槐的微雨姐姐香柳是因為背叛主子被杖斃的,如果她不好好幹將會禍及宮外的家人,至於小妹香椿……

微雨慘笑,“自從姐姐死後我的月銀和賞賜便會交給常嬤嬤,讓她幫忙帶出宮給小妹……”

笑著笑著又流下眼淚。

“可那個畜生從沒有捎錢給小妹啊!”

“小妹……嗚嗚嗚……都是姐姐傻……”

楊靜宜嘆了口氣。

沉默的掀開車簾,任由傍晚的微風緩緩吹散車廂內的沉悶,她能理解微雨的難過與崩潰,她又何嘗不是經歷過失去了血脈至親的殘忍。

“殿下!”微雨抹了把眼淚,重重地磕在地上。

“奴婢求您,讓奴婢回家看一次。就,就一次就好,奴婢小妹若是死了,也,也總得有人收屍……”

這其實是件有風險的事。

且不說如今東宮到處都是眼線,她即便收攏了春杏和天青,可仍沒辦法隨意支配行程去想去的任意地方,單說微雨的妹妹……

如果常嬤嬤貪了微雨的銀子倒還好說,可若那老嫗良心發現幫微雨養好了妹妹,微雨這人勢必對鳳儀宮死心塌地,那她這段時間至少是大理寺今天發生的事便瞞不住了……

楊靜宜頭疼得揉揉眉心。

猶豫良久最終道,“孤可以安排你去,但你要把今天發生的事咽在肚子裡帶到墳裡去。”

“謝殿下恩典!奴婢就是死也不會說!”

受了微雨三個響頭,楊靜宜擺擺手。

“你去找春杏吧,讓她替你安排。”

做完這一切,她疲憊的靠在軟枕上。忍不住想起爹孃和弟弟還在世時家人和樂美滿的場景。

若是這世間人心澄澈。

應當會少許多的悲歡離合吧。

可惜,總有人不滿足。

被慾望驅使,即便腳下是累累白骨也不在意。

馬車快到東宮的時候,天青進來遞給她一卷印染墨跡的紙。

“這是……”

“您在大理寺時讓奴婢做的事。”

她讓天青做的?

是了,她當時怕來不及讓天青去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