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宸實在太好糊弄。

楊靜宜不過隨意地找了個他在場的時機,故意刁難微雨順道陰陽幾句鳳儀宮,這人便為了鳳儀宮的臉面急吼吼地將微雨要了過去。

自然少不得辱罵她兩句。

楊靜宜無所謂,又不是第一次被罵。

更何況周遭丫鬟太監人來人往,江宸罵得越難聽越大聲,他的名聲便越差,皇帝只會愈發厭惡。

算算時間,她這個太子已經很久沒見過皇后。

尤其是鳳儀宮解禁後……

按照以前江予初的性子定會早早去請安,若她再不去,怕是要引起各方的懷疑和猜忌。

而且……

過了今晚,皇后從春杏和天青口中得知李家送禮那檔子事估摸著要大鬧一場。

她也是時候找機會躲開避嫌。

楊靜宜嘆了口氣。

帶著人往鳳儀宮方向走。

遠遠地,鳳儀宮門口站著大宮女琉璃。

這是迎接她?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楊靜宜默不作聲,看著琉璃先是支開春杏和天青,而後面無表情地將她領到擺滿冰盆的偏殿,留下一壺冰鎮涼茶和一句娘娘在休息,便離開了。

感受著猶如初冬般侵著骨頭的冷意。

楊靜宜無聲地勾了勾唇。

原來是這樣啊。

看來前段時間的禁閉著實讓這位暴脾氣的皇后吃到了苦頭,竟一反常態改用陰招來收拾她。

也是啊。

任她身體再如何差,大夏天在鳳儀宮凍病這件事,聽上去仍是沒什麼說服力。

看來想要故技重施病遁,難成了。

既如此,她倒也沒必要幹凍著。

又不是受虐狂。

推開門,毫不意外地看到個空蕩蕩的院子,她索性走到鳳儀宮門口招呼外面巡邏的羽林衛幫她把冰端走。

末了。

還吩咐羽林衛給她拿壺熱茶。

等忙活好這一切,她便窩在偏殿的軟榻上閉目養神,竟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等睜開眼,已經是掌燈時分。

皇后貼心地派人送來了“食盒”。

當然,是空蕩蕩的。

楊靜宜也不拆穿她,只是提著食盒讓羽林衛去御膳房給她帶份陽春麵。

面,自然沒吃上。

琉璃來傳話,皇后休息好了要見她。

楊靜宜笑笑,沒說什麼。

等到了大殿,就見江宸正依偎在皇后身邊吃點心,遠遠看著還挺母慈子孝。

“太子來了啊。”

皇后假惺惺地扯扯嘴角。

楊靜宜便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嗯,來了。”

皇后一噎,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眼看著就要發火。

琉璃忙藉著收拾碗碟故意弄出聲音,楊靜宜便看見皇后深吸口氣,扯著抹皮笑肉不笑的問她,“可是下人伺候不周?”

楊靜宜覺得好笑。

便也真的笑了出來。

她配合的說道,“母后的下人自然是極好的。”緊接著話鋒一轉,“就是兒臣想吃碗陽春麵,不知道母后應允否?”

皇后的臉色已經維持不住。

聲音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你想吃陽春麵?”

楊靜宜點頭,“想啊。”

她甚至好心的解釋道,“兒臣已經讓羽林衛去御膳房拿,這會兒應該快回來了。”

不是裝慈母玩軟刀子麼。

說實話還比不上鞭子有殺傷力呢。

畢竟鞭子打在身上是實打實的傷口,疼得她整宿整宿的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