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八皇子讓太監代筆作業的事在後宮鬧出來的時候,楊靜宜被王遣堵在了回東宮的甬道上。

撩開車簾,遠遠地看著王遣跪在地上。

大有一副當街告御狀的氣勢。

眼看著周圍的百姓越來越多,王遣臉上篤定的神情愈發強烈,楊靜宜卻突然放下車簾,“從旁邊的巷子繞路過去,別傷著王司業。”

聲音不大不小。

剛剛好夠所有人聽見。

百姓瞬間向兩側散開,一條巷路出現在王遣斜前方,位置剛好可以讓馬車經過卻不撞到他。

眼看著馬車即將經過。

王遣連忙起身快跑幾步到車邊,隔著車廂飛快地說了句,“殿下難道忘記之前如何與臣說的?還是殿下想要全天下知您霸佔臣妻不還?”

威脅她?

楊靜宜緩緩掀開簾子。

外面跟著馬車跑的王遣已經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此時見她看過來硬撐著斷斷續續地說,“殿下,您,您若不幫臣,臣,只能,魚死網,破……”

發生什麼事了?

不過短短兩三日,竟讓這位智囊如此狼狽地求到她面前。

楊靜宜重新放下車簾。

滿倉則出來攔住王遣,“司業快別跑了,攢攢力氣去東宮回話吧。”

東宮。

王遣從進門就跪地上不情不願地磕頭。

楊靜宜懶得看他表演。

她又不差幾個心不甘情不願的響頭,索性擺擺手,“說罷,找孤何事?”

王遣卻驟然沉默下來。

臉色幾經變幻不定。

就在她即將失去耐心時,身上那股子強撐的傲氣砰然碎裂,整個人也頹喪起來。

他破罐子破摔地自嘲,“臣十數年寒窗苦讀,在族學亦是名列前茅,奈何本家打壓不許科考,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成為侯府與本家的聯絡人。”

“如今不過微末小事,嶽寧卻不顧及往日半分情意給琅琊本家遞信要求換人……”

他說著抬眸看向楊靜宜,平靜地眸子下面彷彿孕藏著可以昏天滅地的漩渦,“請殿下幫臣一次,給臣一個足夠的理由說服本家,日後若是殿下再有用得著臣的地方……”

王遣深深跪拜下去。

“臣,王遣,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楊靜宜卻沒有第一時間回覆。

而是有些出神地想著,嶽寧這是將被皇帝訛了十六萬兩銀子的賬,全算在了王遣的頭上?

不過細想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若不是王遣挑事在先,嶽寧如何會想報復她與章裕?不報復自然不會損失銀子。

思及此,她看著王遣說道,“王司業難道不記恨孤?畢竟司業有今日,貌似也有孤的無心之失。”

“若論恨,如何能及臣對本家的怨,如果不是當初本家阻攔,臣自認憑才學能力遲早能在朝中拼得一官半職,便也不會有後面諸多隱患。”

這倒是實話。

沒說不恨,只說不是最恨。

楊靜宜笑笑,“想要孤幫你,孤總得知道你們琅琊王家跟承恩侯私底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王遣沒有任何猶豫,三言兩語便講了個清楚。

總結下來就是,琅琊王家百年大族有名望有底蘊但卻清高自傲,從不允許本家子弟沾染俗物,旁支又被打壓的沒腦子凡事經商必虧。

偏王家自詡世家大族,平日最好排場臉面。

捉襟見肘很正常。

嶽寧便是這時候帶著銀子找上門的。

“王家能給嶽寧什麼?”

說開以後王遣也不再遮掩,冷笑著反問,“殿下可否想過,到底是皇帝不想廢后改立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