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激動地直接站了起來。

看那模樣應當是恨不得立刻飛到儲秀宮去跟貴妃彙報這個兩全其美的好訊息,而後再摟著傷心傷肺的美人好好溫存一番。

楊靜宜安靜地等了會兒。

在皇帝情緒稍稍回溫時適時的嘆口氣。

面露為難道,“終歸是對不起母后……”

皇帝滿不在乎地擺手,“無礙,你母后位居中宮卻無寬仁體恤之心,平日裡對你更是動輒打罵,你又何必在意她?”

“只是她終究是兒臣生母。”

楊靜宜拱手,“兒臣斗膽,還請父皇在母后與舅舅面前替兒臣美言幾句……”

“承恩侯?”皇帝的不滿的直蹙眉。

“後宮是朕的後宮,鹽引是戶部的公事,他不過是個掛職的閒散侯爺,難不成還能越過朕去詰問大雍的儲君!”

呵呵,說的倒是好聽。

之前嶽寧當眾詰問她這個大雍儲君的時候,也沒見他這厲害皇帝阻止啊。

楊靜宜耐著性子。

深吸口氣繼續道,“承恩侯自然越不過父皇去,兒臣只是擔心他將不滿遷怒到李家,鹽引的事想分杯羹的人太多了……”

她說的是實話。

嶽寧都不用刻意做什麼,只要將戶部重選鹽商的事搬到朝堂上來,賊精的大臣們必定是一窩蜂地爭搶。

皇帝倒是可以直接拍板定李家。

可他會麼?

冒著被史官記錄一言堂不納諫的風險也要補償貴妃孃家?

皇帝聞言果然陰沉著臉重新坐了下來。

“朕看他岳家就是見不得朕好!皇后在後宮作威作福,嶽寧在前朝攪風攪雨,怎麼?這位置要不要換他們岳家人來坐!”

他著實氣得不輕,甚至狠狠地拿起墨玉龍形鎮紙拍在案上!

楊靜宜什麼都沒說。

安靜地彷彿剛才那番話與她無關。

良久。

皇帝將手裡的鎮紙一扔,“太子可有辦法讓嶽寧那老東西不參與此事?”

楊靜宜苦笑,“父皇又不是不知,平日裡只有舅舅要求外甥的份兒。”

“你就是太過軟弱!”

時機已成熟,她索性不再說話。

只等皇帝自己想明白。

皇帝先是憤憤唸叨著根本就不該給嶽寧可以上朝的機會,定要找個機會擼掉承恩侯府的閒職。

而後蹙眉想著如何才能說服嶽寧不插手此事,或者乾脆讓他沒時間摻和。

結果又把自己說生氣了。

“就他那鑽營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放過鹽引這塊肥肉!即便朕直接認命李沛也是無用,他有的是見不得光的手段!”

這認知倒是挺清晰的。

若鹽引給旁人倒還好,給貴妃李家,別說嶽寧,怕是後宮皇后也會鬧上天。

“難道將鹽引給旁人?”皇帝蹙眉,而後猛地拍向桌案,“憑什麼!朕的鹽引,朕想給誰就給誰,為何要怕他個老匹夫!”

這……

皇帝還在氣頭上恨不得將岳家滅門。

楊靜宜卻看累了。

她嘆息,“父皇,不如暗度陳倉?”

皇帝一愣,緊接著蹙眉思考起來。

找個人架在表面,實際上掌權歸李家……

他越想越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法子。

“只是這人選……”

他看向楊靜宜,“朕聽聞前段時日內務府剛將拖欠東宮的銀子和例行賞賜送過去,你總歸是朕的孩兒,便宜旁人不如自家人。”

“父皇,算了。”

楊靜宜笑笑,“交給東宮,後續無論是母后還是舅舅都會有不間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