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靖把盧中請到御書房時,嶽寧和柳泳已經安靜下來,兩人已經意識到事情正向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臉色都不大好看。

楊靜宜看著竇靖。

高大威猛的身材,黝黑粗糙的面板,眼眶突出眉峰粗野,左側下顎有處明顯的疤痕,襯得他在面無表情時愈發不好惹。

還是楊大姑娘那些年,她聽過此人許多傳聞。最多的便是,又有某家認識的姑娘託相熟的人家上門提親,結果卻被這人毫不留情的拒絕。

可即便這樣,高門貴婦依然絡繹不絕。

畢竟縱觀整個大雍的歷史,能憑藉自己的本事在二十七歲這年成為統帥十萬大軍的將軍屈指可數,無論哪個單拿出來日後都是雄霸一方的人物。

誰家不想有這樣的乘龍快婿。

還是出身寒門沒有複雜背景的女婿。

對於權貴世家來說便是送上門的軍權。

爹爹曾經無意間感嘆過竇靖之所以不婚便是不想淪為世家爭權逐利的棋子,他贊竇靖是條漢子,也嘆他身不由己。

她想不明白,這樣的連爹爹都讚譽有加的人率軍隊去抄沒楊家是奉旨,可為何任由那些兵油子侮辱她們母女。

楊靜宜移開目光。

安靜地聽著皇帝以重新恢復平和的聲音詢問他楊家抄沒那些財產軍隊可夠用。

竇靖便說,“楊大人為官清廉,家產多是些書冊典籍,臣手下那群粗人用不上,臣便都交給御史大人自行分配了。”

一句話相當於直接捶死了柳泳。

柳泳猛地抬頭,“竇將軍,你……”

竇靖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從懷裡掏出個皺皺巴巴的單子遞給盧中,“請陛下過目,當日交給柳大人的書冊全部在此。”

楊靜宜不知道當日具體的情形。

可看柳泳瞬間雙目失神癱坐在地上的樣子,便知這事怕是真的,只是她想不明白,明知竇靖握有證據,柳泳為何還敢攀扯出竇靖來?

“啪——”

皇帝猛地將清單拍在御案上!

“柳泳!”

“你倒是給朕解釋下這是什麼!”

柳泳聞言久久不語。

就在楊靜宜以為他認命了的時候,柳泳突然苦笑著說道,“陛下,這些東西都是承恩侯讓臣從竇將軍處討要的,他說事先跟竇將軍打過招呼。”

嶽寧不屑的撇嘴。

竇靖卻點頭道,“確有此事,只是臣以為不過是些用不上的書冊而已,給承恩侯也無所謂。”

說句峰迴路轉也不為過。

癱在地上的柳泳重新跪好,原本趾高氣揚的嶽寧卻猛地瞪向竇靖,“將軍慎言!”

竇靖卻不為所動,“當日侯爺派管家來傳話時臣正在軍中當值,有副將可作證。”

“副將是你的人,何以取信?”

“那不如侯爺將管家叫來當面對質。”

“你……”

嶽寧顯然氣得不輕。

皇帝也皺緊眉頭,眼神晦暗不明。

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說實話楊靜宜也沒想到,她是真搞不懂竇靖要幹嘛了。

反正火沒燒到身上,她是不管的。

才剛這麼想。

皇帝轉頭便來一句,“太子怎麼看?”

楊靜宜按捺著升騰而起的煩躁,索性順著竇靖的話往下說,“雙方各執一詞,那便對質吧。”

嶽寧立刻又瞪向她,“太子三思而後行!”

呵,當著皇帝的面呵斥他兒子?

即便她這個太子再不得:()重生成了太子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