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柯樂第一次直接穿著武裝走過人員通道,換做以前候山珊一定會狠狠教訓自己一頓。

柯樂回到電梯通道,一陣微弱的啜泣聲在空曠的通道內迴盪。她的腳步不由加快,轉過一個彎,她看到了一幕令人心碎的場景:幾個緊靠圍欄趴在地上的人,他們的身體因為恐懼和悲痛而顫抖。

一個男人躺在他們中間,他現在腹部受傷,血流如注。制服已經被血浸溼,大片的血跡在平臺上蔓延,如同一朵盛開的死亡之花,柯樂的心中一緊,她認出這張被染紅的臉就是剛剛保護自己計程車兵。周圍的人身著常服,他們是尖兵院的工作人員,衣服上的血跡雖然駭人,但都來自地上的男人——他們被保護得很好。

受傷計程車兵意識模糊,臉色蒼白,腹部的衣服被撕開,傷口暴露在空氣中像是將放未放的花苞,沉重的呼吸每一次都將鮮血擠出傷口。

倖存者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恐慌,他們所接受的醫療培訓在這種嚴重的傷口面前顯得無能為力。強烈的視覺衝擊甚至讓他們忘記了給男人進行最基本的止血!

柯樂立刻踏上平臺,她的動靜和尖兵武裝高大的身影讓瀕臨崩潰的幾人退回護欄嚇得大叫。沒有時間去安撫他們,柯樂立刻跪在受傷男人的傷口前開始止血。

“別愣著,搭把手。”柯樂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冷淡而堅定。她知道即便進行處理並不代表脫離危險,“去b7層找人幫忙!”

一旁有通往其他層級的樓梯,往上兩層就是醫療與生物技術實驗室,那裡一定能找到醫療人員。恍然大悟的幾人扶著護欄爬了起來,體力看起來更好的人跑向了樓梯。

再次看向面前計程車兵,柯樂心中一沉。最佳搶救時間已經錯過,嚴重的失血已經讓他瀕臨死亡,即使專業醫護人員立刻進行搶救也不一定能保證安全。

“希望來得及吧。”柯樂喃喃自語,武裝上的感測器只能監測到微弱的脈搏。

另一個人顫顫巍巍地走出來,血漬染紅了身上原本精緻的服裝,聲音中帶著內疚和顫抖:“他、他怎麼樣了?”

武裝起身,從武器軌道上生成工程器具,調整引數打量著頂部的電梯通道:“血止住了。”

這是實話,但柯樂沒告訴他們情況不容樂觀。他們露出欣慰的表情,繼續說道:“上面還有人,是他啟動電梯讓我們進來的。”

“啊,我知道。”柯樂沒在人群中看到方叔,那個老兵在走運已救了一批人後還在妄想著救下更多。

電梯的角落裡,柯樂的目光被一個不起眼的小物件所吸引。那是一頂帽子,夾在兩根管路之間,彷彿是被遺忘的記憶。

電梯啟動時工作的空調系統會帶起風壓,經常會讓一些細小的物品停留在這個角落。現在,武裝上感測器發現了它——方叔不見的帽子。

柯樂身體被武裝的金屬外殼所包裹,但她的心中卻充滿了柔軟的情感。這頂帽子,她再熟悉不過,那是方叔永遠一絲不苟戴在頭上的保安帽。

油汙和灰塵沾滿了帽簷,分辨不出是由來已久還是最近弄髒。武裝的機械手緩緩伸出,小心翼翼地將帽子取回,方叔的工作區域是傳達室,他的帽子如今卻出現在電梯,這意味著什麼?誰又知道方叔在這之前用電梯送了多少無關人員進入101所避難,以至於帽子掉到了這個角落。

柯樂舉起手中的工程槍,她瞄準通道頂部,砰的一聲,工程槍射出長達百米的纜繩扎入牆壁。

電梯平臺上的傷員現在還是不動為好,柯樂順著纜繩牽引向地表移動,心跳隨著牆壁上指示樓層的數字跳動而加速。

手中的工程槍本是用來長距離佈設臨時電纜用的工具,也是柯樂為數不多能在五二層找到的裝備,現在自己腰後的筒倉裡空空如也,除了高週波武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