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微,你在說什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梅微這麼一開口,讓梅父直接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臉怒氣地盯著梅微,

“小微啊,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吶,那虎子多老實的一個人啊,人長的雖說個頭不高,臉有些黑,但人家逢年過節,還有平時,只要打工回來,都到家裡來看爹孃”

“你從出生的時候,你爹就和虎子爹訂了娃娃親,這事兒你是知道的”

“咱家就你們姐妹倆,沒有男娃,正因為訂了這門娃娃親,沒人敢欺負咱家啊”

“你爺爺奶奶死的時候,是虎子代替孫子一輩給盡的孝,你怎麼這麼沒有良心吶”

梅母一聽,直接眼眶就溼了,對著梅微便說了起來。

梅微心裡很複雜。

梅母說的這一切,她自然都知道的。

如果說以前,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作喜歡與不喜歡,與虎子的娃娃親,從小到大都是知情的。

她也更清楚,自己將來是要做虎子的媳婦的。

可是,自從去了城裡打工,跟著陸遠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後。

梅微才真正的發現,什麼叫作喜歡,什麼叫作愛,什麼叫作欣賞,什麼叫做崇拜,以及什麼叫做被愛。

而這一切,在虎子的身上,梅微並沒有感受出來。

她感受到的,只是虎子同她一樣,因為娃娃親,因為自小便知道自己是他的媳婦,而履行的一種家族的傳統。

逢年過節時,見到虎子,梅微也提不上興趣,無論怎麼看,都會和陸遠做對比。

只要一對比,虎子哪裡都比不上陸遠,更別說自己喜歡陸遠,陸遠也喜歡自己。

這件事情,梅微很早就想和陸遠坦白了,可是,她害怕,她害怕自己喜歡的人放棄自己。

她更想和父母交待,交待自己不願意這門親事。

所以從今年過完年後,梅微一直沒有歸家,期間打了多少個電話,和父母說起此事,得到的,卻是父母一次又一次的拒絕與規勸。

“小微,爹不希望再聽到你說這些話,你到了城裡,吃了兩年城裡的飯,難道就覺得自己是城裡人了?”

“你那個姓陸的老闆,他是什麼人?他看上你哪裡了?他是不是因為你本分老實,讓你伺候他奶奶去的?”

“就算不是,你看看人家,名牌大學畢業,你只是初中畢業,你是農村姑娘,人家城城人,自己創業,有車有房,人家怎麼能看上你?”

“你別上當了,你看過電視沒有?有好多不懷好意的人,專門騙咱們農村的姑娘的”

“小微,爹只是提醒你,那個姓陸的再好,但終究不是咱們老家的人,爹不指望你們姐妹倆飛黃騰達,也不指望你們能攀上高枝,爹只希望你們能夠陪在爹孃的身邊”

“電動車到達不了的地方,就是遠嫁,那個海城,多遠吶,坐一天的火車吧?你遠嫁那麼遠,要是受欺負了,爹孃都沒法替你撐腰”

“你看看你花姐,比你大兩歲吧?就是不顧她爹孃的反對,嫁到省城去了,省城比海城還近一些,結果怎麼樣?天天受公婆的刁難,讓公婆瞧不起,還被丈夫毆打,有了孩子後,哪次回來不是哭哭啼啼的後悔吶”

“小微,不管你和那個姓陸的有多好,不管那個姓陸的是好人壞人,爹不想讓你遠嫁,你在身邊,爹還能看著你點”

梅父點燃一支菸,很是失望地對梅微勸道。

“對啊,小微,不能遠嫁,人家又是城裡人,人家瞧不起咱們家,咱家也沒打算攀高枝,小微啊,虎子一家多好啊,就在臨村,走路也不過十分鐘,喊一嗓子,爹孃就能聽見了”

“你想想,每次秋收的時候,都是虎子爹孃過來幫著咱家,後面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