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鋪,走出一段路後,閃身躲進一道小巷,兄妹幾個在小巷轉來轉去,等出來時,趙大毅的腰明顯不駝了。

趙大毅讓趙桃花將所有的銀子都收到神仙地裡去了,只餘一錠銀在他腰間的錢袋子裡。

他要去買糧。

洛河南城鋪面林立,一眼望不到盡頭。兄妹四人簡直看花了眼,白日裡的南城雖然沒有夜晚燈籠映城色那般燈火輝煌之景,但吃喝玩樂的地方數不勝數。

趙大毅好不容易找到一間糧鋪,門面不大,店裡只有一個老闆和兩個夥計,夥計見他們進來,立刻招呼過來。

“幾位爺,要賣些什麼米?”

趙大毅望著眼前滿滿登登的幾個米簍子,用手摸了一把,問道:“糙米多少文一斤?”

店小二看他們的穿著,便明白是從城外來的,機靈的應道:“糙米十文一斤,粗麵十五文一斤。”

趙大毅皺起眉頭:“十文?你把我當冤大頭呢?”

趙二興和趙三根也看向店小二。

“不不不,小的怎麼敢,”店小二被他們幾個嚇得連忙擺手,苦著個臉:“想來幾位爺有所不知,如今洛河縣城外不管官道還是小道都有流匪盤足,專搶運糧運鹽的馬隊,現在這米和鹽簡直是一天一個價啊!”

趙三根奇怪道:“流匪這般囂張,洛河官府怎麼不去剿匪?”

“哪裡沒剿過,可流匪狡猾啊,他們都躲在大山裡,官府也有心無力,”店小二瞅了眼打瞌睡的糧鋪老闆,湊近小聲說道:“你們可知道洛河縣常常有女子失蹤?”

“哦?還有這等事?”趙大毅驚詫。

“就是山上那群流匪幹的,咱們縣令大人的二姨娘上個月也被擄了,可你瞧縣令,歡歡喜喜的娶了個九姨娘,一點剿滅流匪的念頭都沒有。”

趙大毅瞪圓了眼,還有這等事?

那豈不是隻有百姓無辜受罪!

“小六,你在跟客人說些什麼!”被吵醒的糧鋪老闆擦了一把哈喇子,面色難看的盯著店小二。

“老闆,我在給他們說價錢咧。”

趙大毅立馬正色:“要三百斤粗麵,五十斤精米。”

“好嘞!”店小二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衣衫襤褸的壯漢居然還是個大買家,糧鋪老闆立刻面帶喜色的迎上來,親自動手稱起了精米。

趙二興和趙三根將粗麵袋子扛在肩上。

趙大毅拎著五十斤精米,帶著弟妹朝人跡罕至的巷子裡走去。

三百斤粗麵花了四兩五錢銀子,五十斤精米是二兩銀子,合計六兩五錢銀子。

又在布莊給趙桃花買了一條上好的桃花粉棉裙,四百文。

剛好花光了李氏給的三兩銀子,和那五兩的一個銀錠子。

趙大毅想著馬上要入冬了,岳母還給了一兩銀子給他,吩咐他給娘子裁衣,家中爹孃也許久沒有添新衣,便又叫趙桃花拿出一個銀錠子。

買了三匹細棉淺色料子,四匹細棉深色料子,共計三兩銀子。

一匹布約莫能裁四件衣,買了這些布,回去再多蒐羅點棉花,給家中每人做一件厚實些的棉襖,今年冬下也能過個暖和年。

往年過冬,冷得骨頭縫都咯吱咯吱響,卻也只能多弄些稻草在被子上壓著。

趙老頭年輕時候傷了腿,一到陰冷天,傷口處就鑽心疼,如果能多塞點棉花縫個厚實的護膝,說不定能減輕點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