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春末夏初的午後,陽光斑駁地灑在桓府的青石板上,空氣中瀰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妙。一位身著淡紫繡蝶長裙的女子,蓉夫人,眼眶泛紅,聲音中帶著顫音,彷彿風中搖曳的弱柳,對剛踏入門檻的桓大司馬輕吟:“妾……妾身恍若隔世,幾近無緣再睹夫君風采矣。”

言罷,她似是要跨越那無形的界限,撲入桓大司馬寬廣的胸懷,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絆,只能讓淚水如斷線的珍珠,顆顆落下。

一旁,莫羽媚,身著一襲素雅青蓮裙,眉宇間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她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此刻卻對蓉夫人的哭訴投以複雜的目光——既有同情,又夾雜著一絲難以名狀的厭惡。

終是無奈地輕嘆一聲,微微側身,以一種既不失禮數又保持距離的姿態,低語道:“蓉夫人……願您歲歲安康。”聲音雖輕,卻字字清晰,如同清晨的露珠,晶瑩剔透卻帶著一絲涼意。

“安康?若非羽媚你引狼入室,我怎會險些失了清白,落得如此顏面掃地!”蓉夫人的聲音裡夾雜著幾分悲憤,幾分委屈,淚水與話語交織,如同夏夜的急雨,突如其來,不可預料。

她憤憤地望向莫羽媚,彷彿要將所有的不滿與痛苦,都化作言語的利劍,刺向那無辜的靶心。“我本以為他是你的心上人,盡心盡力相待,卻不料他竟是如此卑劣之徒,行此禽獸不如之事!”

桓大司馬,這位一向以沉穩著稱的將軍,此刻也不免微微蹙眉,目光在蓉夫人那張涕淚交加卻依然美豔的臉龐上徘徊。他察覺到,今日的蓉夫人,與往日裡那個溫婉賢淑、知書達理的形象大相徑庭,彷彿被某種力量撕去了溫柔的偽裝,露出了真實的、更為複雜的情感世界。

然而,當蓉夫人終於轉過身來,正面迎上桓大司馬的目光,那一刻,所有的怒意、委屈似乎都被她那雙含淚的明眸所融化。桓大司馬的眼神瞬間柔和下來,彷彿春日的暖陽,溫柔地包裹著蓉夫人。

他輕輕伸出手,想要拂去她臉頰上的淚痕,動作中充滿了無限的憐愛與不捨。在這一刻,桓府的庭院裡,彷彿時間靜止,只留下兩顆心,在無聲中交流著屬於他們的秘密與情感。

這一幕,如同古老畫卷中的一景,既真實又夢幻,讓人不禁感嘆,世間情感之複雜多變,莫過於此。

在落霞山的餘暉下,鶴羽門的俞師桓,一個名字如同遠古傳說般在甘斐耳畔迴響。她不僅耳聞,還略知一二關於他在紫菡院與宋拓那場風雲變幻的爭執,那場因師尊不幸隕落而燃起的怒火,最終化為他孤身修行的背影,卻未曾料到,這命運的絲線竟在此刻悄然交織,讓他們在此重逢。

甘斐的目光如同細雨般輕拂過俞師桓,只見他身著一襲潔白如雪的鶴氅,宛若雲中仙人,劍眉斜飛入鬢,薄唇輕抿,勾勒出一幅令人心動的畫卷。然而,在他超凡脫俗的外表下,眉宇間卻隱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憂鬱,如同晨曦中淡淡的霧靄。

正當甘斐沉浸在這份複雜的情緒中時,俞師桓的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地轉向了韓離,那是一位神獸化形的少年,肩頭的獵隼似乎感受到了這股不凡的氣息,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咕噥,卻始終保持著沉默的警惕。

“乾家的甘斐,幸會。”甘斐心中雖有不滿於對方的忽視,但身為伏魔同道,她依然秉持著應有的禮數,拱手自報家門。然而,俞師桓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他的目光依舊鎖定在韓離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又是一個神獸化人的奇蹟,與你們那位火鴉化人的朋友同屬一族吧?我剛見識了他的劍法,確是高手。”

言罷,他的頭輕輕一偏,目光越過甘斐,掃視著她身後的隊伍,從董瑤直至姬堯,最終停留在姬堯身上,眼眸中閃過一絲回憶的光芒:“這位小友,我曾有緣一見。至於這位姑娘,不正是那日于山莊中解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