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這莊嚴而肅穆的出征時刻,那些隨禮參拜的公卿大臣們卻難掩心中的波瀾,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彷彿在為這場戰役的未來擔憂。

“我觀桓公此次軍容之盛,真是前所未見,或許他真的能帶領我們克成大業。”一位大臣滿懷期待地說。

“但東胡人兇悍異常,豈會輕易低頭認輸?”另一位大臣則顯得有些憂慮。

“此戰若敗,王師受損,國家何安?但此戰若勝,桓公權勢更盛,需謹防他成為下一個曹孟德啊。”一位老者憂心忡忡地提醒。

“謝公,您為何只是微笑不語呢?”有人好奇地問向那位戴著進賢高冠、身著繒袍的中年文士。他形貌俊雅,風神秀徹,聞言依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我觀桓公兵分兩路,卻錯識了人。此計看似精妙,實則漏洞百出,必將師老無功,難成大計。”

……

在城頭上,甘斐靜靜地站著,望著那遠去大軍揚起的滾滾塵煙,心中忽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空虛。莫羽媚已經隨著大司馬的步伐,消失在了那浩蕩的軍隊之中。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重逢,甘斐開始體會到了世人常說的離別相思之苦。

他的表情被身邊的董瑤捕捉到了,她忍不住撲哧一笑:“我一直以為二師兄是個放浪形骸、不拘小節的瀟灑男兒呢,哪裡知道,你也會為情所困啊。”

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調侃和幾分溫柔,彷彿在為甘斐的這份深情找到了一絲慰藉。 莫姐姐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廊轉角,她的臉上便如秋日落葉般,不經意間鋪滿了落寞與惆悵,嘴角卻還掛著幾分玩味的笑意,彷彿在說:“瞧你這小鬼頭,哪裡懂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

甘斐本想張口,用平日裡的豪邁與不羈來掩飾心中的波動,但那些曾經信手拈來的豪言壯語,此刻卻像被秋風捲走的落葉,蹤跡全無,只留下滿心的思緒在心頭盤旋,如同迷霧中的燈塔,閃爍著微弱而複雜的光芒。

“咳咳,昨兒夜裡,你們那‘交響樂’可真是響徹雲霄啊。”一旁的無食,總愛在這種時候插上一嘴,他的聲音雖小,卻字字如針,直刺人心。

甘斐苦笑,喃喃自語:“你又怎會懂得,兩顆即將各奔東西的心,是如何在夜深人靜時,默默承受著分離的苦楚與不捨。哎?不對!你這小子,是在故意逗我呢!”

話音未落,一顆爆慄準確無誤地落在了無食的頭上,疼得他齜牙咧嘴,舌頭伸得老長,活像一隻剛從泥潭裡爬出來的小狗,一臉無辜又滑稽。這招,顯然是從薛漾那裡學來的,乾家的幾個傢伙,如今都已將此技運用得爐火純青。

片刻之後,甘斐的心境如同春日裡的暖陽,漸漸驅散了冬日的陰霾。他告訴自己,離別只是暫時的,終有一日,她會成為自己的新娘,那是何等美好的憧憬,足以讓人心生歡喜,又怎能讓眼前的這點小別離,絆住了前行的腳步?

思緒迴歸正軌,甘斐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得意。此行大司馬府,可謂收穫滿滿。他不僅成功說服了大司馬相信世間妖魔的存在,讓對方開始籌備對抗妖魔的策略,更在不經意間揭露了五方乾君之一的雷鷹化人——韓大劍客的真實身份。當然,還有那個企圖作惡的闃水鮫人怪,也被他順手解決,算是此行的一個意外驚喜。

提到韓大劍客,甘斐不禁皺了皺眉。這位昔日的劍客,如今似乎被過往的記憶所困,顯得有些消沉。不過,甘斐相信,等他經歷過北伐的洗禮,定能重拾往日的鋒芒。到那時,再邀他前往乾家本院,於五君堂中喚醒他西方司雷疾鷹的靈命,如此一來,五方乾君便已匯聚其二,前路可期。

當然,甘斐的任務遠未結束。大師兄的囑咐猶在耳邊,他要前往廬陵鐵衣門,探查那裡是否與血泉鬼族有所牽連。想到這裡,甘斐不自覺地摸了摸胸前的傷疤,那是與一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