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轉頭望向甘斐,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生怕會觸碰到他心中的敏感之地,於是連忙補充道:“……直到遇見你之前。”

甘斐擁緊了她,語氣堅定而溫柔:“無需多言,我只願你是最真實的你,無論過去如何。”

莫羽媚輕吐蘭息,再次獻上深情的一吻,宛如草原上最絢爛的煙火:“你真是個憨厚的大男孩。按照部落的傳統,女子年滿十六,方能正式成為男人的伴侶,為他繁衍後代。

而能成為部落最強勇士的妻子,更是榮耀至極,會有一場空前盛大的慶典。記得那日,百靈鳥在蔚藍的天空中歡歌,和煦的微風拂面,帶來春日的暖意。

未婚的少女們忙碌著為我採摘草原上最純潔無瑕的銀蓮花,編織成祝福的花環;單身的男子們則進行著激烈的角力比武,為首領的婚禮增添歡聲笑語。

篝火熊熊,烤制著部族特製的曜饗斕吶h猓,整個部落瀰漫著誘人的烤肉香。而我,羞澀地躲在帳篷裡,滿心歡喜地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期待著整個部族的祝福與歡騰。”

然而,正當莫羽媚滿懷期待地邁出帳篷,準備迎接她的新郎時,災難卻如同草原上的黑風暴,不期而至,無情地撕裂了這份寧靜與美好。那一刻,幸福的幻影瞬間破滅,只留下一片狼藉與無盡的哀傷。

在那片被夕陽染紅的草原上,彷彿夜幕提前降臨,一群身著黑袍、面容猙獰的鮮卑人如同烏鴉雲集,遮天蔽日般湧來,他們的到來,不是帶來福音,而是死亡的預告。

他們騎著快如閃電的戰馬,腰間彎刀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就像是地獄使者,無情地收割著生命的麥穗。

記得那天,本應是部族中最為喜慶的日子,我的婚禮慶典,彩旗飄揚,歡聲笑語,卻因這群不速之客而瞬間化為烏有。

他們像餓狼撲食,毫不留情地揮刀斬向無辜的男人們,頭顱滾落,如同成熟的果實被強行摘下,又被高高地懸掛在他們的彎刀和鐵矛之上,成為他們勝利的徽章。

而那些部落裡的女人們,更是遭受了難以言喻的屈辱,她們被當作獵物,被這些野獸般的鮮卑人肆意凌辱,之後又被殘忍地肢解,鮮血四濺,內臟散落,哀嚎聲此起彼伏,與之前的喜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彷彿人間地獄。

我站在人群中,心中充滿了恐懼與無助,多想衝上前去,用我自幼精練的刀術,為他,為我的部族,哪怕只能分擔一絲困境。

但他,那個我深愛著的他,卻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用盡全力將我推上了一匹識途的老馬,那匹馬似乎感受到了危險,不等我掙扎,便撒開四蹄,狂奔而去。

我回頭,只看到他決絕而又哀傷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滿了不捨與堅定,然後,他便義無反顧地衝向了那群狂暴的鮮卑人,如同一顆璀璨的流星,劃破了這片被鮮血染紅的天空。

莫羽媚說到這裡,聲音已經哽咽,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他死了,第二天,我躲在山坳裡,親眼目睹了成千上萬的鮮卑人騎著戰馬,兵刃上插滿了我族人的頭顱,他們囂張地呼嘯而過,而在最前面的,就是他的頭顱,那雙曾經能夠溫柔地凝視月亮的眼睛,如今卻只能空洞而茫然地望著遠方,而他那曾經健壯如山的身軀,卻早已不知去向……”

後來,我逃離了那片傷心之地,來到了晉國。在那裡,我從刀術中領悟到了劍術的真諦,成為了一名劍客,更是大司馬府的三大劍客之一。

但我的心,卻再也無法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總是放聲歌唱的草原之花了。現在的我,只是一個面無表情、能夠精準刺穿敵人心臟或割下對方首級的劍客。

甘斐溫柔地親了親莫羽媚的額頭,眼中滿是理解與疼惜:“至少,你曾經擁有過,有過那麼一個了不起的男人,在你的生命中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