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甘斐腳尖輕點那即將觸地的長刀柄,借力打力,長刀瞬間化作了護身的盾牌,刀鋒凜冽,穩穩地橫在了莫羽媚的脖頸之上,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響:“劍已失,你,敗了!”

“叮啷”一聲脆響,莫羽媚的長劍無奈落地,但她非但沒有半點沮喪,反而在甘斐溫暖的懷抱中綻放出一抹嫵媚至極的笑容,她的聲音彷彿春日裡的暖風,輕輕拂過甘斐的耳畔:“此局,我們算是打了個平手。”

話音未落,她左手袖中忽地滑出一柄短劍,寒光一閃,已悄無聲息地抵在了甘斐的咽喉之上,這一幕反轉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甘斐心中不禁苦笑,他怎會忘記?莫羽媚這袖裡藏劍的絕技,可是讓他親眼見證了月靈鬼將陰悅嬋的隕落。

今日交手,自己竟也疏忽至此,實在不該。莫羽媚的臉上洋溢著少女特有的狡黠與得意,那股獨特的香氣伴隨著她的笑容,讓甘斐不由自主地心神盪漾,臉頰微微泛紅,急欲掙脫這份突如其來的親密。

然而,莫羽媚卻似有意捉弄,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將身體輕輕依偎進甘斐的懷抱,這一幕,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為之側目。

“好一場精彩絕倫的較量!”就在這時,東廂樓上傳來了一陣熱烈的掌聲和讚歎,那聲音渾厚有力,帶著幾分不羈與欣賞。隨著聲音的落下,樓梯間響起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顯然,那位觀戰的神秘人已迫不及待地下樓而來。

“二位高手的刀光劍影,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小弟一時情難自禁,多有打擾,還望海涵。”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已行至近前,未至人先至禮,深深一躬,表達著對這場精彩對決的敬意。

甘斐與莫羽媚迅速分開,各自整理著因激烈交鋒而略顯凌亂的裝束。莫羽媚低頭,輕撫著被微風吹亂的棕發,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而甘斐則抬頭望向那空蕩蕩的東廂樓,心中暗自猜測著那人的身份,同時,也感受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挑戰與期待。

在那朦朧月色與館驛內搖曳的燭光交織下,甘斐的視線被一襲不染塵埃的白色錦袍輕輕牽引,彷彿夜色中的一抹雪亮曙光。

他心中暗自揣測,對方身份成謎,卻不由自主地以江湖兒女的豪爽回應:“哎呀,兄臺謬讚了,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

莫羽媚則在一旁,目光銳利如鷹,心中暗自盤算。這館驛之中,非富即貴,能如此悠然自得的,必是來歷不凡。她輕輕點頭,嘴角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選擇沉默觀察,靜待時機。

隨著那人的動作,月光似乎也更加偏愛於他,照亮了一張年輕而俊逸的臉龐。年僅十六七歲的少年,面容白皙無瑕,眉如遠山含煙,眼若朗星璀璨,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股超越年齡的從容與高貴,彷彿是天生的貴族,而非凡塵俗子。

他身後跟隨的幾人,服飾華麗,態度恭敬,一眼便知是家丁僕從無疑。

“此行本是漂泊,未曾想能親眼目睹如此精妙絕倫的武藝,真是三生有幸。”少年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謙遜,幾分真誠,讓人不由心生好感。他話音一轉,禮貌地詢問:“冒昧請問,二位英雄高姓大名?在下實乃仰慕已久。”

甘斐聞言,心中一陣尷尬。見對方比自己年幼,再稱“兄臺”確有不妥,連忙改口,卻又因身處館驛,一時詞窮,擔心自己的“草莽”之稱有違此地規矩,聲音不由自主地哽咽了一下。

莫羽媚見狀,心中已有了計較。她深知這位少年雖年幼,但出身顯赫,極有可能便是那權勢滔天的陳郡謝氏之後。這些大士族的子侄,即便今日只是稚子,明日便可能憑藉家族之力,扶搖直上,成為朝堂上的風雲人物。

於是,她輕啟朱唇,聲音溫婉而不失禮貌:“公子言重了,我等比武切磋,若有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