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拓站起身,心中暗自搖頭。就算對方確是妖物,可人家禮貌告知身份並未示以敵意,這些家鶴門之人怎就這麼如臨大敵,完全不顧待客之道的規矩。不必如此緊繃嚴肅的表情嘛,這未免太過小瞧人了。他走上幾步,和孤山先生以及紫菡夫人一同步出帷帳外,想看看家鶴門如何對付妖怪。

剛出帷帳,就聽到嗡嗡聲響,一抹碧綠火焰從正院門外疾馳而入。幾個家鶴門弟子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剛抽出身側的長劍,便響起一片喊喝之聲。

就連莊內紫菡莊的女弟子也被驚動了,數十名穿著素白裙子、身材苗條的女子集結出門,但由於未收到紫菡夫人的命令,他們都手持長劍,依陣列靠邊,並未輕易行動。

那抹碧綠火焰似故意挑戰眾人,忽而閃爍向東,忽而飛向西,進退之間靈巧無比,在家鶴門門人的劍影之間穿梭,避退後又轉頭盤旋不去。

俞師桓面色由白轉紅。家鶴門在驅魔一途上聲譽卓著,為人敬仰,豈料今日先是鬧了一場笑話,自己褲腳掉落不說,更在火鴉變人的面前幾乎無力還擊;而現在,眾人聯手,竟被錦繡苑的小小妖精牽著鼻子走,不由心下惱怒,立即施展玄妙功夫,披著道袍,舌綻春雷,劍快如電,高喝:“妖孽還不顯出原形!”

長劍揮出之際,四周氣流停滯,劍上綻放出白芒,直衝向那碧綠火焰,綠色火苗一碰白芒,立刻彈開墜落地面。瞬間,火焰消散,一個嬌小女子的形象顯露出來,正倚在地上喊道:“哎呀呀,疼死啦。”

一眾家鶴門弟子圍上前,長劍指住那女子,宋拓細細一看,女子著一身碧綠衣裙,星目櫻唇,面板白皙,頭上挽著雙角髻,分明是十六七歲的模樣。

俞師桓一施展玄功即刻見效,內心頗覺得意,口中的話帶著權威:“你是何方妖物?竟敢在驅魔之道面前故弄玄虛?”

綠裙少女皺著眉,靠地輕揉著腰,又抬頭望了望俞師桓以及氣勢洶洶的家鶴門弟子,她的神情既無辜又無助。

“嘿嘿嘿!你們做什麼!我是小姑娘,你們這一群大男人拿劍指著我幹什麼!”綠裙少女喊道。宋拓一聽,就是剛才傳音進來的聲音,毫無疑問是那位自稱錦屏苑嚶鳴的。

“哼!你哪裡算小姑娘了?見你姿態妖嬈,瘦肩細腰,肯定是蜂蜜釀成的精靈!”俞師桓驅魔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嚶鳴的真實面目。

嚶鳴驚訝地瞪大眼:“啊,這都能看出?可是我只是來傳信的,你們兇巴巴的想怎麼樣?”她說著環顧四周,見不遠處都是一些嚴陣以待的紫菡莊女弟子,不禁縮縮頭。然後看到紫菡夫人時,嚶鳴立刻爬了起來,朝著紫菡夫人問道:“您就是紫菡夫人吧?”

紫菡夫人點頭,嚶鳴面色一喜,身形一閃,俞師桓覺得不對勁,大聲喝道:“不動!”

幾名家鶴門弟子挺劍上前阻擋,綠光閃過,嚶鳴已逃離包圍,她的身手異常奇絕,根本不在意家鶴門弟子的劍氣。

就在這時,紫菡莊女弟子的陣勢啟動了,嚶鳴剛剛在紫菡夫人面前顯形,幾柄長劍瞬間封鎖住她前面的空間,動作之快,讓宋拓暗中讚歎,這些紫菡莊女弟子應對突發事件沉穩快速,修為了得,恐怕不輸於家鶴門弟子。

然而,嚶鳴並沒有其他動作,而是跪拜在紫菡夫人面前,雙手托出一封信,口道:“家禽園嚶鳴特意向夫人問好,少爺讓我捎信來,後天中午便會來迎娶傅姑娘。這是禮單詳單,再讓小丫頭問問夫人,是否有遺漏的地方,少爺好再次準備。”

紫菡夫人對左右一示意,兩邊的紫菡莊女弟子迅速收起長劍,動作整齊一致。

紫菡夫人先看著嚶鳴,笑道:“鳥兒鳴叫,尋求同伴之聲。姑娘作為家禽園的使者,這名字真是恰如其分。”

嚶鳴笑容綻放,兩頰露出可愛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