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趙匡胤密殿之中。

“怎麼樣?你覺得如何?”聽完兩個伺候小符後的奴婢各自稟報的內容後,趙匡胤不動聲色的讓人將兩個奴婢送走,而且囑咐二人繼續監視小符後的一舉一動,且不可有絲毫懈怠之心。

在兩個奴婢離開後,趙匡胤問起了一直隱藏於幕後的趙普的意見。趙普略微思忖了一番,回答道:“兩個奴婢描述雖略有出入,卻是應該代表的各自立場不同,一人言小符後寡居宮中,小心翼翼,頗為可憐;而另外一人卻是直言小符後接見晉王柴宗訓,並且說了不少大逆不道之言,顯然她更希望將小符後踩在腳下。”

“那則平以為誰人稟告的訊息最接近現實?”趙匡胤笑著問趙普。趙普笑著回答道:“陛下心中已有決斷,又何必再問趙普?”

趙匡胤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趙普道:“好你個趙則平,倒是將起寡人的軍來了。”趙普聞言笑而不語,“其實從二人言語間多少都可以聽得出來,似乎這兩人日間因為眼色不夠,伺候小符後不夠周全,所以引得晉王不快。最後還是幸虧小符後為她二人求情,才使得二人免於責罰,只是……

“只是這二人之中一人感念小符後恩德,言語之間感情多少有偏向於小符後,為小符後說話;而另外一人則是以怨抱德,大概是恨晉王柴宗訓,卻是連帶著小符後這個二孃也一起恨上了,所以言語之間才頗有微辭。”

聽過趙匡胤之言,趙普讚道:“陛下明照萬里,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可憐這雙奴婢還各自賣弄自己的一點兒小聰明,卻不知她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陛下的掌握之中……”趙匡胤卻是伸手阻止了趙普繼續說下去,打斷道:“別盡說這些好說的,關鍵的問題不是這裡,而是我們接下該怎麼辦?”

“怎麼辦?全在於陛下如今怎麼想,如果陛下挾大破李重進之餘威,就算將這對母子神不知鬼不覺處死,只怕天下人也難說什麼。”不得不說趙普心思的確歹毒,甚至進言趙匡胤殺死小符後和柴宗訓。

趙匡胤眼中現出一絲狂熱之色,不過瞬間散去,跟著搖了搖頭,沉吟道:“天下人的確很不能將寡人怎樣。可是寡人同樣也無法堵住天下幽幽之口,有道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我還不想讓後世之人讀起這段歷史,大罵寡人忘恩負義不說,更言我趙匡胤卑鄙無恥,專門欺負孤兒寡母。”

趙普沉默半晌,這才開口道:“陛下既然想成全仁義之名,那就不妨答應晉王所請,而且不妨做得更徹底一些,最好做到無微不至,叫天下人一點兒毛病都挑不出來。這樣一來,陛下仁義之名將廣傳天下。”

“哦?具體怎麼個做法?”比起逼死小符後和柴宗訓,趙匡胤顯然比較屬意趙普後面提的這種做法。

“晉王不是提出欲代小符後回鹽城祭祖,此事陛下不妨答應下來……”趙普才說到這才,趙匡胤不禁皺起了眉頭,打斷道:“這其中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別忘了鹽城留守乃是荊罕儒,此人早前可是柴榮親信,如果荊罕儒學李重進一般,擁立柴宗訓揭竿而起,那麼事情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李重進乃是坐鎮一方的大將,手下統率著數萬精銳信大軍;而荊罕儒不過是區區有一城留守而已,手下又有多少兵馬?陛下將坐鎮一方的大將和一城留守相提並論,未免太過小題大作了。”給趙普這麼一提醒,趙匡胤這才恍然大悟回來,一城留守能有養得起數千兵馬就了不起了。

況且!荊罕儒還是天下聞名的能花錢之人,佔著漁鹽之利的鹽城,卻偏偏還要升手向柴榮要錢,這在大周朝堂之上早就不是什麼稀罕事。這般情況之鹽城又能養得起多少兵?就是用腳指頭想來都知道。

“不過!荊罕儒乃是昔日柴榮麾下第一勇將,這些年他大手大腳的花錢結交天下豪傑,他手下未必就沒有一些亡命之徒。”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