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溥的話聽說到了這裡,但見一人也站將了出來。

“啟奏陛下!末將這裡也有一份擴充禁軍的計劃。眾所周知,北伐失敗之後,遼國定然不會甘心,尤其如今我大周先主新喪,他們更是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之機的。這次北伐我禁軍損失不可謂不大,唯有補充新鮮血液,方能應該接下來的局面。”

此刻站出來的正是禁軍中人,乃是趙光義。此刻手中捧著一樣事物,由近侍轉呈到了柴宗訓手中。

趙光義這番話無異狠狠的打了王溥和範質一記耳光,王溥和範質二人提出消減禁軍軍資的方案,而禁軍之中已是亦拿出了對應的擴軍計劃。柴宗訓沒有先看趙光義所謂的計劃,只是偷偷的先看了趙匡胤一眼。

此時的趙匡胤雙眼微眯,好像已然睡著了一般,完全是一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柴宗訓清楚趙光義不過是趙匡胤派出來打前哨的罷了,可是趙匡胤這般樣子,柴宗訓此刻也實在猜不到他心中的想法。於是唯有作罷,柴宗訓看起了手中所謂的擴軍計劃,只看了一眼,心就跟著一跳。

不過馬上就回過味來,這不過是“滿天要價,就地還錢”的手段罷了,說什麼擴軍百萬,只是如今大周國庫賣了只怕也做不到此事。

“擴軍百萬?”柴宗訓皺了皺眉頭,似乎不經意的提起。而王溥和範質卻是嚇了大跳,心中如吃了蟑螂般難受。

趙光義卻是不待王溥和範質開口,搶先一步說道:“望陛下明查,除了要應對遼國的報復外,南唐如今親君繼位,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雪我奪取‘江淮十四州’之恨,而我們的宿敵北漢亦是在一旁虎視眈眈。

“北漢和遼國多有瓜葛,一旦遼國大軍出動,北漢定然出兵響應,如今我大周可謂危如卵石,四面楚歌。

“非有百萬雄兵不能應對眼前之局?”不得不承認趙光義一番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王溥和範質倒好,不僅不體會我禁軍連年征戰的苦楚,反而想著削減將士們的軍資,這可都是禁軍所有將士辛辛苦苦的賣命錢啊?”

王溥和範質對望了一眼,臉色一變,範質站將了出來,連忙解釋道:“望陛下明查,我和王大人一心為國,亦是為了大周著想。

“況且!消減俸祿的又豈是你們禁軍而已?我和王大人也……”範質話還沒有說完。趙光義一口打斷道:“你們的俸祿才幾個錢?我數十萬禁軍一應所需要,又有多少?虧你們也說得出口?”

範質臉色大變,用手指著趙光義,卻是激動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你……你……”

“你什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表面上說什麼削減自己的俸祿,暗中卻是貪墨我禁軍數十萬將軍刀口舔血的賣命錢,隨便一丁點兒,只怕也夠得上你們吃上一年半載的了。可是你們想要這麼做,先得問問我數十萬禁軍答不答應?”

眼見場面越來越僵,王溥想緩解下氣氛,開口道:“趙將軍何必激動?範大人亦是一心為國,並非有意針對誰?”

“不是有意針對?”趙光義卻是變得像瘋狗一般,逮誰都咬,“我看王大人也未必乾淨得到哪裡去。

“昔日先帝為禁止軍中貪墨,連斬十三個軍需官。如今兩位大居然想將主意打到我們禁軍頭上,那就得先得問問我們手中的刀利不利,或是你們琢磨一下你們肩膀上的腦袋是不是銅澆鐵鑄,經得住刀砍?”

趙光義這言明顯有威脅的意味在裡面,任誰都聽得出來。王溥和範質互望了一眼,似乎都沒了主意。

的確!便是王溥和範質有千般萬般的道理,可是遇到趙光義這般胡攪蠻纏,有道理也會變成沒道理的。二人唯有向上首的柴宗訓求助,二人皆跪將在地,王溥喊道:“望陛下為老臣做主啊?老臣一片忠心為國可昭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