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能為天下文人重塑風骨,立一面大旗,天下文人自然都會感激你的恩德。若有人慾對你不利,他們定會將那個人撕成粉碎,這會是你最重要的‘護身符’。”柴宗訓有些小得意,這也是他在趙匡胤身上得來的靈感,若是自己能搶先一步,籠絡住天下文臣,至少自己就不用站在天下文人的對立面。

“既然師父也覺得此策可行,便等我登機之後,諭傳天下,當與士大夫……”柴宗訓見馮道都想不到的東西,居然被自己先想到了,心中難免有些小得意。

可是沒等他把話說完,馮道已是搖起頭來打斷道:“宗訓!為師先前的話你怎麼就沒有聽明白呢?不論你當不當皇帝,這道詔諭都不能從你手中發出,我先前說過你威望不足。既是如此,若此詔出自你手,你在位時間長天下文人自然會對你感恩戴德,可是若你只是在位一兩年便被逼讓位,天下文人感激的只會是你把你趕下位的那個人,而不是你。你明白了嗎?”馮道給柴宗訓剖析清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給馮道這麼一說,柴宗訓立刻明白過來,馮道之言的確不是危言聳聽,歷史上的自己好像只當了一年皇帝,甚至連一年皇帝都沒做到。

仔細想想別說自己只有當一年皇帝的時間,便是兩年三年,自己一個十歲不倒的毛頭小子,試問又有誰會聽自己的?自己說的話又誰會在意?若非自己親政,說什麼與“士大夫共天下”,不過是霧裡看花鏡中望月罷了。

“那師父的意思是?”柴宗訓謙虛請教起馮道來。馮道看柴宗訓的確有些當局者迷了,微微嘆了口氣道:“我先前也說過此諭當由德高望重,能讓天下仰望之人發出,雖不是你親自發出,但必須經你之手。”

“德高望重?天下仰望?”柴宗訓痴痴念道,一時之間他卻是想不出有誰符合這樣的要求。“痴兒!”馮道溫柔的摸了摸柴宗訓的頭髮,笑道:“這個人就是父皇,這世又豈會有其他人?試問天下間誰還能做到在短短五年時間內外御強敵,對內勵精圖治,還能開疆拓土,便是人人畏懼的遼國也不敢掠你父皇鋒芒。

“不論是是父皇還是你孃親,皆是樸素勤儉,克己守法。論到德高望重,天下仰望,這天下間除了父皇又還有誰?”

“可是父皇會相信我麼?”柴宗訓短暫的興奮之後,立刻又變得不自信起來。“我相信他會相信你的,因為他的目光尤在我之上,連我都能看出你強過趙匡胤,他不也一定能看出來的。況且!你父親對於一統天下的執念,比我和王樸都要深得多,可謂深入骨髓,如果他知道你才是統一天下的唯一的希望,他不會把希望寄託在一個外人身上的。”

“我……”看著柴宗訓似乎是一副不自信的樣子。

馮道拍了拍柴宗訓的肩膀,說道:“你這孩子就是這樣,自己明明已經做得夠好,卻一點兒都不自信。”馮道把目光移到窗外,又短暫停頓了一會兒,“的確!你有這麼一個驚才絕豔的父皇,誰會沒有壓力呢?

“宗訓啊!你現在要做的是努力做好自己就行,不用刻意的表現什麼。如果你父皇有考驗要你去做,你努力就行了,其實就算失敗了也沒有關係,只要讓你父皇看到你的努力就成。帝王帝王!其實又有幾個不是從莫爬滾打之中成長起來的?若是不摔幾跤跌幾步,便是坐上那個位置,你也未必坐得穩的。

“當年你父皇也是這麼成長起來的,在一次次絕望之中絕處逢生,在一處處背叛之中努力學會堅強成長。”

本來柴宗訓還想跟馮道問一下柴榮當年的往事的,聽馮道這麼一說,自己便宜老爹也絕對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不想這時馮道卻是下了“逐客令”。

“今天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和你說了,我也覺得有些累了。”馮道拉了拉被子往身上裹得更緊,“想來你二孃一定嫌老夫摳門,這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