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淡薄的雲層,紛紛揚揚地落在東宮的雕花窗欞上,灑下細碎的光影。趙瑾萱一襲華服,身姿婀娜卻透著幾分清冷,靜靜地佇立在窗前,目光透過那精緻的雕花,望向滿園的春色。

園中的花朵爭奇鬥豔,紅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微風拂過,花枝搖曳,馥郁的花香悠悠飄散。這本是一片賞心悅目的景緻,可趙瑾萱的心中卻如寒潭般幽深,毫無波瀾。她深知,這後宮的爭鬥,恰似這春日裡潛藏的洶湧暗流,表面平靜,實則暗潮湧動,永不會停歇。

想起前些日子的東宮巫蠱案,趙瑾萱微微蹙起了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凌厲。貴妃雖因李嬤嬤的敗露,在這場交鋒中暫時受挫,可朝堂之上,已然因此事掀起了驚濤駭浪。

金鑾殿內,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滴下水來。龍椅之上,皇帝面色陰沉,眼神冷冽地掃過階下眾臣。太子李煜身姿挺拔地站於一側,雖極力維持著鎮定,可微微攥緊的拳頭還是洩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哼,這東宮巫蠱一事,鬧得沸沸揚揚,朕的朝堂豈容此等妖邪作祟!”皇帝威嚴的聲音打破了平靜,在大殿內迴盪,震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

“陛下息怒!”一位老臣顫顫巍巍地出列,“臣以為,當務之急是徹查此事,揪出幕後黑手,還東宮一個安寧,以正朝堂之風。”

“查?自然是要查!”一位與貴妃孃家交好的大臣緊接著發難,目光挑釁地看向太子,“只是,這巫蠱案發於東宮,太子殿下是否也該給大家一個交代?莫不是管理無方,才讓此等腌臢事有滋生之地!”

太子李煜聞言,心頭火起,卻只能強壓怒火,上前一步,恭敬行禮後朗聲道:“父皇,兒臣御下雖不敢稱萬無一失,但一直盡心盡力。此次巫蠱案,兒臣也是受害者,幸有父皇聖明,兒臣才未被奸人所害。兒臣定當全力配合調查,揪出真兇。”

“哼,說得輕巧!”那大臣不依不饒,“聽聞事發當日,東宮守衛竟形同虛設,這又作何解釋?”

朝堂上頓時議論紛紛,大臣們分成幾派,有的搖頭嘆息,有的交頭接耳,還有的目光閃爍,心懷鬼胎。支援太子的一派紛紛出言駁斥:

“東宮守衛森嚴,偶爾有個疏忽,怎能以此大做文章?莫不是有人故意混淆視聽!”

“依我看,這巫蠱案背後怕另有隱情,有人慾藉此扳倒太子,好謀奪東宮之位!”

太子李煜聽著眾人的爭吵,心中暗歎,表面卻依舊沉穩。他知道,此刻必須沉住氣,一步錯,滿盤皆輸。皇帝坐在上方,沉默不語,目光在眾人身上來回審視,似在權衡利弊。

薄暮的餘暉如輕紗般透過窗欞,灑在東宮的廳堂之中,給屋內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哀愁。太子李煜腳步沉重地邁進東宮,他一襲玄色錦袍,往日那象徵著尊貴與威嚴、總是挺得筆直的脊背,此刻卻彷彿被重負壓彎,透著無盡的疲憊與憂慮。他徑直走到廳中,緩緩坐下,一隻手無力地撐著頭,手肘抵在案几上,手指深深陷入髮間,許久未曾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