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所居的毓秀宮後,趙瑾萱坐在窗邊的雕花梨木椅上,日光透過輕薄的窗紗,灑下細碎光影,仿若給屋內籠上一層朦朧的紗罩。窗外,幾株海棠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花瓣簌簌飄落,宛如粉色的雪花,給這略顯清冷的宮苑添了幾分悽美之意。趙瑾萱望著窗外的落花,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苦澀,暗忖這飄零的花瓣恰似自己在東宮的處境,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危機四伏,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貼身丫鬟輕手輕腳地遞上一盞茶,輕聲道:“娘娘,您今兒去探望蘇美人,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這東宮上下,誰不知您心善。”

趙瑾萱接過茶盞,卻未急著飲,只是輕輕撥弄著浮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在這東宮,若不施些善意,怕是哪天被人算計了去都不知。蘇晴雖得殿下寵愛一時,可終究還是敵不過這宮闈裡的暗流湧動,我又何嘗不是在夾縫中求存。”她心裡清楚,太子的寵愛如鏡花水月,難以長久依靠,唯有恩威並施、廣結善緣,才能在這吃人的東宮站穩腳跟。

此時,太子李承澤大步邁入殿內,帶起一陣風,吹得窗邊的帷幔肆意飛舞。聞得趙瑾萱言語,眉頭微皺:“愛妃今日去看蘇美人了?你身子金貴,你身子金貴,莫要累著自己,這些瑣事交給下人便是。”言語間看似關懷,卻透著幾分疏離。

趙瑾萱行禮起身時,抬眸飛快地瞥了一眼太子,心中滿是無奈,她深知太子的心思大半放在朝堂,對後宮諸多敷衍,可自己身為太子妃,必須得維持這表面的夫妻情分,稍有不慎,便會老太監匆匆入內,在趙瑾萱耳邊低語幾句,她臉色微變,旋即恢復鎮定,對蘇晴笑道:“妹妹先坐會兒,我去去就來。”她表面鎮定,心中實則已經掀起驚濤駭浪,巫蠱人偶一事太過蹊蹺,這東宮怕是要大亂,自己與蘇晴的安穩日子怕是到頭了。

蘇晴面露擔憂,急忙起身,上前一步拉住趙瑾萱的手,她的手指微微顫抖,眼中滿是焦急:“娘娘,可是出了何事?瞧您臉色都變了,妹妹雖幫不上大忙,可若有難處,您千萬別瞞著。”

趙瑾萱輕輕拍了拍蘇晴的手,那動作輕柔又帶著幾分安撫,眼神堅定地看著蘇晴,柔聲道:“妹妹莫急,料想是些瑣碎小事,我去處置一下便回,你且安心在這兒歇著。”實則心裡清楚,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捲入,恐有性命之憂。

原來,是御花園中發現了巫蠱人偶,上面竟寫著太子名諱。此刻的御花園,氣氛詭異得可怕,往日穿梭的宮娥、太監不見了蹤影,花草樹木仿若被一層陰霾籠罩,失去了生機。風聲呼嘯著穿過迴廊,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似是在低語著不祥之事。宮中風聲鶴唳,眾人皆有嫌疑。趙瑾萱深知,這場風波一起,東宮又將陷入一場血雨腥風,而她與蘇晴的命運,也在深宮中愈發飄搖不定……

趙瑾萱強壓下心頭的不安,蓮步輕移,帶著一眾丫鬟匆匆向事發之地趕去。一路上,蘇晴的那句“娘娘,千萬小心”不斷在耳邊迴響,她心中苦笑,這吃人的東宮,哪有真正的安穩處,自己雖貴為太子妃,可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禍事,也不過是在權力的漩渦中苦苦掙扎的一葉扁舟罷了。

剛踏入御花園,那股陰森之感便撲面而來。趙瑾萱微微皺眉,目光掃向四周,只見平日裡嬌豔的花朵此刻都蔫了下來,花瓣散落一地,仿若被抽乾了生氣。太監宮女們跪了一地,頭都不敢抬,身子抖如篩糠。

負責查案的劉公公弓著腰,小步跑到趙瑾萱面前,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聲音帶著幾分惶恐:“太子妃娘娘,您來了。這……這巫蠱人偶可把大家夥兒嚇得不輕,如今殿下正在氣頭上,命老奴務必嚴查。” 劉公公心裡暗自揣度,這事兒棘手得很,一個不小心,自己這腦袋可就不保了,眼下只能先在太子妃面前表現得盡心盡力,期望能尋得個靠山。

趙瑾萱神色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