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站在自己的住所窗前,那雕花的窗欞似是囚籠的柵欄,將她困於這宮廷的一方小小天地。窗外,鉛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地壓在雕樑畫棟之上,彷彿隨時都會坍塌。往日那穿梭於宮道迴廊間、服飾鮮妍的宮女太監們,此刻皆斂聲屏氣,腳步匆匆,似被無形的陰霾驅趕,生怕驚擾了這凝重的死寂。遠處的宮殿群落,在黯淡的天色下顯得陰森而壓抑,飛簷斗拱的輪廓彷彿張著大口的巨獸,吞噬著一切生機與希望。

蘇晴的內心卻並未被這宮廷的死寂所冰封,她那靈動的雙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恰似寒夜中的星辰。回想起現代所學的醫學知識,皇太后的症狀與中毒的跡象在她腦海中不斷交疊比對,二者極為相符。她深知此事猶如行走於刀刃之上,極為棘手,一旦出錯,便是萬劫不復的深淵。但她更不忍見皇太后就此香消玉殞,使這宮廷陷入無盡的混亂與黑暗。咬了咬牙,她決定冒險一試,彷彿一位孤膽的勇士,即將踏入未知的險途。

蘇晴整了整衣衫,那淡藍色的軟煙羅裙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似是在為她鼓勁。她邁著堅定卻又略帶緊張的步伐走向太子的書房,每一步都似踩在自己忐忑的心上。宮道兩旁的花木在冷風中瑟縮,殘葉在牆角堆積,發出沙沙的哀鳴,似在低語著宮廷中不可言說的秘密。

一路上,她在心中反覆演練著要說的話,那些詞句如亂麻般在她思緒中纏繞,雙手不自覺地微微握緊,指節泛白。終於,她來到了太子的書房前。那朱漆的大門緊閉著,透著一股威嚴的氣息,門環上的銅獸彷彿在冷眼旁觀著她的到來。

蘇晴深吸一口氣,彷彿要將所有的勇氣吸入肺腑,然後屈膝行禮,那姿態優雅卻難掩內心的緊張。抬起頭,她鼓起勇氣說道:“殿下,臣妾斗膽,臣妾觀皇太后之症狀,恐非尋常病症,倒似中毒之象。臣妾雖不才,但曾在家鄉聽聞過一些解毒之法,懇請殿下允許臣妾參與救治。”

太子聞言,正坐在書案後的他,原本專注於手中政務的神情瞬間轉為驚訝與疑惑。他放下手中的筆,緩緩起身,身上明黃色的錦袍隨著動作輕輕擺動,腰間的玉佩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寂靜的書房中格外刺耳。他緊緊盯著蘇晴,那目光似能穿透她的靈魂,似乎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一絲說謊的痕跡。他的眼神深邃而銳利,猶如鷹隼,審視著眼前這位略顯柔弱卻透著堅定的女子。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蘇晴,你可知此事關係重大,若有差池,便是欺君之罪。這宮廷之中,生死之事關乎著無數人的命運與宮廷的安穩,絕非兒戲。”太子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蘇晴,他在等待著她的回答,同時也在內心權衡著利弊。

蘇晴微微抬起頭,直視太子的眼睛,她的眼神中沒有絲毫退縮與畏懼。“殿下,臣妾明白,可如今太醫們皆無計可施,何妨讓臣妾一試?總好過坐以待斃。殿下您想想,皇太后一向康健,為何突然病重至此?這其中定有隱情。臣妾願以性命擔保,定當全力以赴。”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在書房中迴盪,似是敲響了一面希望的戰鼓。

太子陷入沉思,他踱步到窗前,望著窗外那一片蕭瑟的宮廷景色。乾枯的樹枝在風中搖曳,似是在掙扎的生命。他的眉頭緊鎖,內心在信任與疑慮之間徘徊。房間裡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他輕微的腳步聲和衣袍的摩擦聲。良久,他才輕輕點頭,彷彿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也罷,你且去試試,但記住,莫要胡來。若有半分差池,朕定不饒你。”

蘇晴心中鬆了一口氣,卻不敢有絲毫懈怠。“多謝殿下信任,臣妾定當竭盡所能。”她再次行禮,而後緩緩退出書房。此時,夕陽的餘暉終於艱難地穿透雲層,灑在宮道上,為她的身影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芒,彷彿預示著這條充滿荊棘的道路上,或許還有一絲希望的曙光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