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一個手筆,明天你又要反咬一口。”當時命刑書錄了口供,讓他畫了冒充的供押,心裡想:“要是讓你受完刑,得嘲笑你一番,讓你知道本院的厲害。”抬眼看到張昌宗滿臉淚痕,臉上香粉都流滴下來了,當即喝道:“你這狗東西膽子可真不小!本院還以為你是個男人,沒想到你還是個女流,可見你不法到了極點。”張昌宗本來以為畫完供就能開恩釋放,忽然聽到狄公這麼問,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求饒道:“小人確實是男人,求大人別追究。”狄公說:“你還抵賴?既然是男人,為啥臉上塗脂粉?這可是明擺著的痕跡,還想狡辯?”

張昌宗沒辦法辯解,只能昧著良心說:“小人因為張昌宗平時入宮都塗脂粉,冒充他來就也塗了很多,想以此掩飾。沒想到被大人識破了。”狄公冷笑道:“你倒想得挺周全,本院也不罰你。你既然想麵皮生白,本院偏要讓你塗了黑漆,好讓你下次別再妄想!”說著命眾差到堂口陰溝裡取了許多臭穢的汙泥,塗在張昌宗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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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堂上堂下的差官巡捕都忍不住笑,都說狄公這招太毒了。張昌宗見自己被塗成這樣,心裡急得像火燒一樣,又怕狄公用刑,不敢求饒,只能聽差役擺佈。不一會兒,一張雪白如銀的臉就被塗得像泥判官一樣,臭穢的氣味直往鼻孔鑽,真是哭笑不得。狄公見眾人塗完,又說道:“本院今天開恩,饒你狗命。以後要是再仗張昌宗的勢力,挾制官長,一經發現,定要治罪!”說完也不發落,把張昌宗的口供收進袖中,退回後堂。張昌宗的家人見狄大人走了,趕緊上來把他抬進轎,抬著就走。

狄公回到內堂,等張昌宗走後,隨即又升堂,把周卜成弟兄和曾有才三人提來,怒道:“你們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還敢私自傳書,讓張昌宗來求情?如此狡猾,豈能容恕!今天不把你們治罪,人人都能犯法了。”說完把王命牌請出來,行禮完畢,將三人在堂上捆綁起來,推出轅門,把他們斬首,然後把首級掛在旗杆上示眾。這一下,所有在轅下聽差的各官都嚇得心驚膽戰。狄公本來沒打算把這三個人處死,因為張昌宗既然出來阻止,現在又受了這麼大的屈辱,明天肯定會有赦旨。到時候救活這三個人還是小事,關鍵是張昌宗以後就壓不住了。所以趁這個機會,出其不意,把他們治罪。明天太后問起來,本來就是奉旨的欽犯審出口供,理應斬首。而且張昌宗現在親口供認在這裡,到時候奏明武后,他也不好改口。當時發落完,到書房寫了一道奏稿,準備明天早朝,這事兒暫且按下不表。

張昌宗進宮哭訴,武后聽奏

且說張昌宗被抬回家,眾人見他這樣,都咬牙切齒,恨狄公這毒計。張昌宗罵道:“你們這班狗東西,本來就說不去,你們非要去,現在受了這苦,還在這兒瞎嚷嚷!我臉上的汙穢,你們看不見嗎?腿上鮮血直流,還不幫我薰洗?好讓我進宮去哭訴太后。”那些人聽他這麼說,再看他臉上,真是面無人色,心裡雖然覺得好笑,可不敢表露出來,趕緊輕輕地把他下衣脫了,先用溫水把臉洗乾淨,然後把兩腿薰洗了一遍,取了棒傷藥,幫他敷好,勉強乘轎從後宰門潛入宮中。

此時武后正跟武三思商量密事,忽然聽說張昌宗來了,心裡高興地說:“孤家正寂寞呢,他來陪駕,豈不是好事!”隨即宣他進來。早有小太監稟道:“六郎現在身受重傷,不便行走,乘轎入宮,請旨命人把他扶進來。”武后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能讓武三思帶四名值宮大監把張昌宗扶進來。張昌宗見到武后,放聲大哭,說:“微臣受陛下厚恩,在宮院起居,誰知狄仁傑心懷不軌,把臣羞辱一番,差點疼死。”說著把兩腿捲起給武則天看。武則天忙說:“孤家因為他是先王舊臣,所以命他做河南巡撫。前幾天跟黃門官爭論,把他撤差,不過是顧全他的面子。沒想到他又跟卿家作對,要是不傳旨追究,以後就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