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和地點,小孫那頭麻利地安排起來,一切妥帖。

臨行前,家裡的兄弟們都來給杜澤和袁濤送行,大家夥兒你一言我一語,滿是祝福和不捨。終於,隨著一聲汽笛長鳴,倆兄弟踏上了前往京都的綠皮火車。那時候火車還沒提速,慢悠悠地晃悠著,得花上整整八個小時才能到。可這倆小子,年輕氣盛,一點也不覺得累,反而興奮得跟啥似的。一路上,他倆聊著天,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從翠綠的山林到金黃的麥田,再到繁華的城市邊緣,心裡頭那個暢快,簡直沒法用言語來形容。

火車緩緩駛入省會站,隨著車門吱呀一聲開啟,一陣涼風夾雜著外面的喧囂透了進來。就在這時,一位戴著眼鏡的青年人,看上去三十出頭,身形略顯清瘦,手裡緊緊提著一個整潔的公文包,溫文爾雅地走進了車廂,彷彿帶著一股書卷氣。他禮貌地朝坐在窗邊的杜澤微微一笑,找了個空位坐下,隨即輕輕合上眼簾,似乎是想在這旅途中小憩片刻。

沒過多久,車廂裡響起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是列車員來查票了。她輕輕地拍了拍那青年的肩膀,將他從淺睡中喚醒。青年迷糊中伸手向口袋摸索,可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翻找了好一陣兒,臉色漸漸變得焦急起來,最終無奈地站了起來,再次仔細搜尋,卻依舊一無所獲。

女乘務員見狀,眉頭微微一皺,語氣中略帶不滿:“我說,逃票就逃票嘛,還在這兒演什麼戲呢?瞧你找了半天,找到啥了?”這話一出,車廂裡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這位青年。

青年一聽自己被誤會成逃票,急了:“誰逃票了?我可是堂堂人民教師,怎會做出這等無德之事!”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堅定,卻也難掩尷尬與無奈。

“行了行了,別裝了,這種戲碼我見多了。還人民教師呢,別給這行業抹黑了。”乘務員顯然不信,語氣更加不客氣。

周圍的乘客也開始竊竊私語,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看這小夥子文質彬彬的,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兒?”“就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杜澤坐在一旁,心裡直犯嘀咕,他總覺得這位青年不像是故意逃票的人,那份正氣和從容,不是裝出來的。

眼見氣氛越來越緊張,杜澤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同志,別急,他的車票多少錢?我幫他買一張吧。”他的話語溫和而堅定,打破了車廂內的尷尬。

那青年一聽,連忙擺手拒絕:“這怎麼行,我怎麼能讓您破費呢?”

這時,坐在不遠處的袁濤也站了起來,對著乘務員說:“多少錢?我們給他補上。”

乘務員看了看兩人,又轉頭問青年:“您這是去哪兒?”

“去京都。”青年答道。

“那行,8塊錢。”乘務員說著,接過了袁濤遞過來的錢,事情就這樣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解決了。

車廂裡再次恢復了平靜。青年問道:“兄弟,你把聯絡地址給我吧,等我回去把錢還給你,給你寄過去。”杜澤笑了笑說:“這沒什麼,誰還沒個不方便的時候啊,不用了。”“那怎麼能行?”青年一再堅持,杜澤推脫不過只好留下了電話和呼機號,又留下了地址。隨即兩人聊起天來。只聽那青年道:“我是黃岡市中學的,來省會參加學術交流會的,這邊剛結束,京都還有個學術交流會。”杜澤一聽“什麼,你是黃岡中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