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澤家裡正圍坐在餐桌旁,享受著難得的團聚時光,熱氣騰騰的飯菜映照出每個人臉上的溫馨。突然,門被推開了,小姨江珍帶著姨夫,緊接著舅舅江建設和舅媽秀芳也一同出現在門口,這突如其來的到訪讓家裡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杜澤的母親江琴抬頭一看,見來了這麼多人,臉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她心裡明鏡似的,知道這是昨天妹妹江珍沒能從她這兒借到錢,今天又找上門來“興師問罪”了。更讓她意外的是,平日裡不怎麼摻和這些事的弟弟和弟妹竟然也來了,而且從他們那略顯尷尬和無奈的表情中,江琴能猜出個大概——他們八成是被江珍硬拉過來的。畢竟,弟弟建設和弟妹秀芳是出了名的老實人,和江珍那精明強勢的性格完全是兩個極端。

杜澤倒是挺淡定,他心裡跟母親想的一樣,不過面上還是客氣地招呼道:“舅舅,舅媽,你們吃飯了沒?沒吃的話一起吃點兒吧。”舅舅舅媽連忙擺手,說他們已經在外面吃過了,杜澤便起身請他們到沙發上坐,自己則返回餐桌繼續吃飯。這時,妹妹杜悅也吃完了,她聰明地察覺到了家裡的氣氛不對,背上書包,撅著小嘴,找了個藉口上學去了。緊接著,父親杜良也匆匆吃完,騎上摩托車離開了家。

飯後,母親開始收拾桌子,舅媽秀芳見狀也主動幫忙。杜澤則坐在一旁,用試探的語氣問小姨:“小姨,你怎麼又來了?這次是有什麼事嗎?”出乎意料的是,小姨竟然一改往日的強硬,笑著回答:“阿澤啊,昨天是小姨不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回去後,你姨夫還批評我了呢。所以今天,我跟你姨夫特意來給你媽道個歉。”

杜澤一聽,心裡雖然驚訝,但也猜到了小姨這次來者不善,肯定是又憋著什麼主意呢。於是他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小姨,都是自己家人,不用這麼客氣。要是沒什麼急事的話,我和我媽還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你看……”

小姨一聽這話,急了眼,連忙說:“有事,有事!”母親江琴也回到了屋裡坐下,顯然是要聽聽小姨到底想說什麼。杜澤見狀,只好笑著問:“那說吧,什麼事這麼急?”

小姨這才說出了她的真實目的:“你看,你姨夫現在也沒個正式工作,就靠那幾畝地和給人蓋房子賺點辛苦錢,根本不夠花。我就想,能不能讓你姨夫去你那個新酒廠上班?反正你那也得用人不是?”

杜澤一聽,心裡不禁泛起一陣苦笑,但還是耐心地問道:“那我姨夫去酒廠能做什麼呢?”小姨一聽這話,立刻來了精神,說:“你姨夫有文化,上過初中,要不就讓他當個廠長什麼的。我也有文化,可以給你管管賬目,都是自家人,肯定給你看得好好的。”

杜澤差點被小姨的話逗笑了,舅舅的臉色也變得尷尬起來,小姨夫更是羞愧地低下了頭。杜澤深吸一口氣,儘量保持語氣平和地說:“小姨,你真是太天真了。先不說這酒廠不是我一個人的,就算是我一個人的,你覺得你說的這些安排現實嗎?廠長和會計的位置,可不是光有文化就能坐的。”

小姨似乎還不肯放棄,繼續爭辯道:“那有什麼不行的?當廠長不就是看著大家幹活嘛,當會計也就是算算賬,我又不是不識數。”杜澤無奈地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你真以為這麼簡單嗎?這裡面涉及到的管理、財務、市場等等,都是複雜且專業的。我和你說,這些事情不是靠關係就能解決的,需要的是真才實學和經驗積累。所以,小姨,你就不要想這個事了。”

杜澤望著小姨,見她突然間沉默不語,心裡不由得泛起一陣漣漪。他暗自思量著:哎,這事兒也不能處理得太生硬了,畢竟小姨是母親的親妹妹,血濃於水,關係弄得太僵,以後見面都尷尬,對大家都不好。想到這裡,杜澤決定換個方式,繼續把話說開。

他輕輕地喚了一聲:“小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