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開朗,正廳飛簷斗拱,氣勢恢宏,一眼便能望到廳內。

重甲偏將掃了一眼,卻沒發現自己想找的人,再一轉眼,便在不遠處的迴廊花園前看到了一個佝僂著背的老者身影。

老者頭戴斗笠,神態自若,彷彿一個普通的農家老頭,專心致志地照看著面前的名貴花草。

“子樂回來了?”

總兵宋半槐單手持著花壺,細密的水流順著花壺前面的壺嘴向地上灑去。

“總兵大人,卑職……”重甲偏將拱手,身上的碎甲丁零當啷便掉下來些許碎片,落在地上發出聲響。

宋半槐訝然扭頭,手中花灑頓住,水流便忽然停滯在了空中。

“誰傷的你?”宋半槐摘下了斗笠,訝然問道。

“沒有傷……回稟大人,卑職只是與人爭鬥,未曾有傷。”俞子樂連忙道,心中卻陡然糾結了起來。

來時的路上他早便想好了,一入總兵府便要告狀,求總兵大人替自己做主,但臨開口了,他卻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是被化氣境界打成這副狼狽模樣的,這叫他如何說出口?!

於是俞子樂臉上後知後覺地便湧現出了糾結的神情。

宋半槐見狀,心中便忽然好奇了起來,產生了某種錯判。

“你如此莽夫,竟然還有說不出口的時候?”宋半槐笑道,“對方是京都內達官顯貴?”

俞子樂神情一滯,偏過了頭,道:“算是……卑職沒認出來,對方是戴尚書……”

話語含糊,俞子樂點點頭。

宋半槐聞言,卻真正驚訝了,放下手中的花壺,一連幾步便來到了俞子樂的跟前,仔仔細細端詳起了他胸前碎裂的甲冑。

看了半晌後,宋半槐才神情古怪地抬起頭來。

“當真是戴同化打的你?那老頭肉軀老邁,何曾有這等手段了。”

此言一出,俞子樂臉上的表情便更羞赧了,囁嚅了半天,便輕聲道:“他,他身邊還有一名鎮玄……”

“胡說八道。”宋半槐笑道,“鎮玄出手,何曾需要與你肉軀相搏,鎮玄境已化天地玄奧納入己身,打你只如打狗。”

俞子樂低下了頭來,心中的羞愧令他滿臉漲紅。

“確實不是那鎮玄……”

“那是誰?”宋半槐好奇笑道。

“是,是一名化氣……”俞子樂低聲囁嚅道。

“呵呵,我當是什麼……”宋半槐正笑著,臉上的笑意忽然便停滯了下來,隨後猛地扭頭看向了俞子樂,“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