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氣息。

“又是一隻會使化氣武技的妖魔……”

她的心中,忽然有了些不安。

……

懸崖邊,應半青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一隻化氣圓滿的妖魔被他逼至了崖邊,趴在地上對他張牙舞爪地嘶吼著。

應半青面露無奈,輕聲道:“方老,我怎麼總覺得,我總是被逼著逼著,便到了如此境地?”

方老淡淡道:“廢什麼話,王守庸此人若未來順利,必將觸碰大道,如此之人,不比那司徒天元強上萬倍?”

妖魔嘶吼著衝向應半青,獠牙腥臭撲面而來。

然而應半青只一個錯身,空中便交織出了無數熒光。

噌!

恍若劍鳴之聲響起。

妖魔徹底變作無數血塊,轟然於半空中簌簌落下,血水如瀑布泉湧。

頃刻間便沒了聲息。

“但你總說到了悟道境,總該要遵循些因果……司徒天元的因,我總得還吶……”

有些苦惱的聲音消散在夜色中。

……

……

相同的夜色下,有人斬妖除魔,有人窺探命運。

也有人如佛像枯坐。

一處峭壁前,陰冷潮溼的氣息遍地橫走,無數草木乾枯,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而就在這堆被汲取了所有生機的草木前,有一人於佛像前端坐,一言不發,一息不存,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死人。

他的面目蒼老,臉型頗長,鬚髮皆白,乾枯的血肉緊緊貼在骨頭上,彷彿旁人一碰,便能劃破他的面板,摸到他潔白無瑕的骨頭。

而他的手掌,則與面前佛像的手掌緊緊相連,就好像在互相牽著手一般親密無間。

佛像的眼睛睜著,分明沒有瞳孔,卻宛若總帶著愉悅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夜風吹拂而過。

一道沉重的腳步聲自不遠處傳來。

灌木叢中,鑽出了一人身影。

紫衣金紋——是一名眼神都泛著點冷意的稷山縣校尉。

然而這名稷山縣校尉的左臂空空蕩蕩,衣袖在風中肆意飄揚。

正是季長文。

季長文上前幾步,恭恭敬敬地將右手提著的人影放到了面前那人的身前,躬身行禮。

“典吏大人……”

他抬起頭,瞳孔倒映出面前這人的樣貌。

三分像那第一輪第二輪考核皆慢了王守庸一步的廣秋生。

另外七分卻又像極了稷山縣的老典吏大人。

整個稷山縣,保留有完整記憶的便只有他,因為只有他清楚,自己正在做著一件多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並願意為之發自內心地努力。

同樣地,便也只有他知道,自始至終,廣秋生便不是廣秋生,而是潛藏的稷山縣典吏。

至於稷山縣典吏大人之前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並不知曉,也並不在意——他只關心一件事。

“大人,我可入感玄了嗎?”

老者睜眼,瞳孔猩紅,一雙眸子已然徹底沒了眼白,只有中間一點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