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看清了莊芷荷手中的事物時,瞳孔一縮,靈力運起,雷鳥頓時暴亂,剎那間便與三人擦肩而過,狠狠地撞到了一旁的峭壁上。

轟!

峭壁轟碎。

滕子賢呼吸頓止。

“陰陽兩生花!”

只見莊芷荷近乎屈辱地跪著,低伏著腦袋,手卻高高抬起,就像進貢一般,虔誠地將花朵高高抬起。

“求你,求你放過我們,此花給你,我知你缺悟道之物,但求你放我們一馬……青鸞宮絕不糾纏,出了這小亂淵,便再不提起……”

“求你放我們一馬……”

滕子賢愣住,這一夜以來,他可是從未見到莊芷荷如此卑躬屈膝的姿態,更別說此時還拿出了連他都頗為心動的靈物。

“原來你們來這小亂淵,竟是為了此物麼?”滕子賢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饒有興致地盯著下面莊芷荷近乎求饒的姿態。

白青雪聞言,更是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莊芷荷,卻見到她腦袋低伏,雙目緊閉,近乎認命一樣的姿態。

別說滕子賢了,就連與莊芷荷朝夕相處的白青雪,都未曾見過莊芷荷這般姿態。

她何曾見過!

“師姐,你起來,何必向這瘋子求饒,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而已,你起來!”

然而面對白青雪的不可置信呼喊,莊芷荷卻一動未動,身軀顫抖,嘴巴緊緊抿住,似乎抿住了莫大的屈辱。

“你起來,莊芷荷!”

“莊芷荷!”

白青雪怒髮衝冠,雙眼血絲遍佈,彷彿咬著牙,一字一頓!

滕子賢落地,慢悠悠地,彷彿欣賞一個藝術品一般,一步一步走向了莊芷荷。

這一刻,他的心底湧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其實孔軒死了,他未必有多傷心,多憤怒。

若不是擔心孔長老的遷怒,他管孔軒去不去死,與他有半文錢關係沒有?

但如今莊芷荷這樣跪在地上,虔誠地為他獻上她們拼死找來的陰陽兩生花,這副屈辱的模樣,卻令他興奮到難以自拔。

興奮到嘴角都快要按捺不住笑意。

尤其是……

滕子賢一步一步,走到了莊芷荷身前兩丈的距離,卻忽然停了下來。

他輕聲道:“何必為了引我過來,裝作這副屈辱模樣呢?”

“你的道印,可是在旁邊顫抖著,時刻準備著想要與我同歸於盡呢。”

話音落下,莊芷荷愕然地抬起頭,渾身動作僵住。

白青雪也是剎那愣住,瞳孔猛縮,茫然地看向莊芷荷,便終於注意到一旁伴隨莊芷荷許久的道印,早已悄然浮到了她的身側。

滕子賢見到這副場景,終於咧開了嘴,前所未有地露出了一個暢快的笑容,笑到甚至眼淚都快要流出來。

“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要怪的話,就怪你的演技實在太差,只能瞞過那小丫頭片子,卻瞞不過我。”

說著,滕子賢向著莊芷荷的方向伸出了手指,徹底收斂了所有笑意,臉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冰冷殺意。

玉蓮緩緩漂浮到他身前,一股寒冷的氣息瀰漫全場。

“現在,收起你所有的小把戲,將衣裳脫了,赤身跪下,將剛才求饒的話,再說一次。”

“對了,你也要。”滕子賢冷眼看向白青雪。

話音落下,全場落針可聞。

莊芷荷拿著花朵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的心,也在這絕望徹底侵襲的剎那間,變得無比冰冷。

……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卻動了,忽然越過了渾身顫抖的白青雪,不急不緩地,越過了跪地的莊芷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