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假若事情如今輕而易舉便可辦成,那借一借我的力,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王守庸緩緩走到了胡承平的身側,將手掌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不滿道:“胡校尉,你也不是什麼美少女,總玩傲嬌這一套,真的沒什麼意思。”

胡承平眉角微微跳動,手指顫動——這一次是被氣的。

憋了半天,胡承平才冒出一句來:“回去說。”

……

一個時辰後,文瑤小院。

“……簡單來說,便是你心愛的女子於三年前的兩縣考核中死於一隻本不該出現的感玄妖魔手中,而你懷疑這妖魔是受了京都中某人的驅使,故此秉持執念來到京都,只為了報這血海深仇?”

“不是心愛的女子。”胡承平糾正道,“那日死於妖魔之手的,一共七人,我是為了那七個同僚一起報仇。”

“況且,不是懷疑,這是事實。”

“你看,又傲嬌。”王守庸不滿地拍了拍桌子,搖頭道。

頓了頓,又感慨道:“看不出來,胡校尉你竟然還是個情種。”

回到文瑤小院的這一個時辰中,王守庸終於從這個冷麵校尉的口中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

三年前,廖大人剛剛赴任臨水縣之際,兩縣考核來臨。

胡承平與一熟悉的同僚——嗯,女同僚,一起參加的考核。

也是在一處秘境中殺妖考核,卻遭遇到了一隻超出了所有人預計的感玄妖魔。

根本來不及逃,幾人便被圍堵在了一處山洞之內。

彼時的胡承平還遠不如如今強大,一身殺妖技藝、武道境界還尚未成熟,與那妖魔遭遇,除了一死,將不會有其他下場。

——本來是該死的。

但偏偏那女子站了出來,與其餘六名同僚一起以身作餌,引開了妖魔,替胡承平爭取到了去尋皇朝巡使來救命的時間。

但等到胡承平領著皇朝巡使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七名同僚毫無聲息的屍體。

“那日,他們只給了我一炷香的時間尋來皇朝巡使,我只用了半炷香的時間便將巡使帶去。”胡承平平靜敘述道。

“但他們連半炷香都沒有撐過。”

“她撐得最久,屍身也最是殘敗。”

“往後的日子裡,我總是會想,如果那日我沒有走,會不會能斬了那隻妖魔。”

“我當時走了,是真的想去尋那皇朝巡使,還是怕了。”

“她在死前,是不是還在想著多撐一會兒,我馬上便會到……”

即便胡承平的語氣很平靜,但王守庸卻又看到了胡承平握著刀柄的手指都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