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被嚇得扶著門框吐的那位,此刻她面色慘白,哭的雙目紅腫,不停地叩頭認錯,說自己昨晚真的沒偷懶,只是一直沒聽見小姐叫喊才誤了事。

但何老爺哪裡肯聽,擺擺手就要讓人拉走。

連翹進來時剛好撞上這一幕,於是不忍道:“員外息怒,且先等等,我有話問問她。”

此時,痛失愛女的何老爺眉頭已經捏出了紅印,滿眼疲憊,見到連翹態度也不甚至熱絡,只說:“仙子如今還有什麼話說?”

連翹倒也不生氣,問這丫鬟道:“我剛剛聽你說,何小姐昨晚並未掙扎?”

丫鬟立即膝行到了連翹身後,哭著道:“千真萬確啊,仙人!昨晚小姐一共鬧了三次,到第三次時,大家都有些疲倦了,所以聽到小姐叫了一聲,都疑心她又是故意折騰人,所以去的並不那麼及時,直到小姐這一聲後再沒了動靜,大家才意識不對,畢竟小姐並不是個善罷甘休的性子。誰知這次一推門,就看到滿地的血……”

何員外很不耐煩:“說來說去不還是你們的錯,若是你們早些去,小姐能被妖殺了?”

可連翹卻轉了下眼睛:“她說的不一定是假的,何小姐未必是妖殺的。”

何老爺瞬間抬起頭:“你說什麼……不是妖殺的?”

連翹糾正了他的說法:“非也,我是說不一定是妖殺的。我記得何員外你說過之前死去的人唇角都是微笑的,是麼?”

何員外道:“沒錯,可這和梅孃的死有什麼關係?”

“員外此言差矣,不僅有關係,且十分要緊。”連翹蹙眉回想,“其他人都是笑的,所以這個鎮子叫不笑鎮,但何小姐的臉血肉模糊,像被砸了一樣,員外難道就不想知道她為什麼會是例外嗎?”

何員外一想起那場面便心如刀割,他道:“興許是意外,又或者梅娘生的美,惹得這妖嫉妒罷,總之,是我兒薄命!”

連翹搖頭:“也許是,但我總覺得何小姐的臉像是刻意被砸爛的一樣,好似是為了遮掩什麼。”

何員外聽得七上八下,哼了一聲:“仙人到底查到什麼了?有話不妨直說,我並未有怪罪仙人的意思,說到底,不過是我們命不好罷了。”

連翹聽出來他是在疑心他們保護不力,這才解釋道:“其實昨晚我並未放鬆警惕,前兩次我一直陪在何小姐身側,深夜時分我雖然沒在,但以防萬一,把自己的護體靈鐲給了她。這靈鐲能保她不受妖邪傷害,即便妖十分厲害,靈鐲不能完全擋住,至少也能發出鳴鏑告知於我,我頃刻之間便能趕去。但昨晚小姐遇害時我沒聽到任何異動,並且今日一看,那靈鐲完好無損。”

何員外終於聽明白了:“所以,仙子是懷疑昨夜下手的根本就不是妖,所以靈鐲才毫無動靜?”

“正是。”連翹點頭,“何小姐的臉也是如此,我懷疑是有人模仿這妖掏心作的案,只是他做不到像那妖一樣讓人死時保持微笑,乾脆就將何小姐的臉砸爛了,這樣一來便沒人發現異常。可就是這樣,反而讓何小姐的死變得不一般。”

何老爺聽得渾身發冷,追問道:“那麼,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仙人有眉目了麼?”

連翹抵著拳咳了咳:“本來是沒有的,畢竟我初來乍到,不知何小姐從前得罪過什麼人,但剛剛丫鬟說了一句話,我突然想通了。”

“丫鬟?”

何老爺仔細回想這丫鬟的話,其實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只是……只是他不敢深想。

連翹瞥了他一眼,見他眉頭緊鎖,雙手緊握,一副已經有了猜測的樣子,這才繼續道:“何員外愛女心切,肯定比我們看的通透,丫鬟說昨晚何小姐一直在鬧,說明她沒睡,但遇害的時候她卻只叫了極為短促的一聲,這便奇怪了。按理來說,人在遇害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