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顧聲,你真的沒有嗎?從前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忍忍也就算了,可如今,咱們的婚期就在後日了,你還是這樣,你是不是以為我有孕了就拿捏住我了,我不敢戳破你的真面目?”

顧聲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不耐煩:“梅娘,我也說過,有些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我對你已經夠包容了,你若是再這般無理取鬧,我看這婚也沒有成的必要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想娶我,不想負責了?”何小姐雖然還在鬧,手中的帕子卻突然攥的極緊。

顧聲面容平靜,但語氣卻十分強硬:“我也不想的,梅娘,只是你總是這般鬧脾氣,沒有哪個男子能忍得住。”

“我鬧脾氣?”何小姐怒極反笑,“顧聲你個沒良心的!你不過一個窮書生罷了,要不是你誘著我私會,害得我有了身孕,你以為我爹會答應把我嫁給你?現在鎮上來了個更美豔更有錢的寡婦,還是縣老爺的侄女,你就又想攀高枝了,想舍了我去攀上她是不是?正好,她沒有爹孃,不像我,家裡始終有個看不起你的爹是不是?”

“梅娘,你不要亂說!”顧聲厲聲打斷,“你我之間,分明是你情我願的事。”

何小姐霎時覺得荒唐無比,她哭鬧起來:“你好狠的心!當時我就該知道的,有一就有二,你這樣狼心狗肺的人怎麼可能改的了……既然你不想娶我,那我也沒必要死纏爛打,我這就把孩子打了,這婚事也不必成了,咱們一拍兩散算了!”

顧聲卻好像很不想她提舊事,袖子一拂:“你既然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那便算……”

此時,何員外突然從書房裡出來,斥責道:“胡鬧,簡直小孩子脾氣,怎麼能說不辦就不辦?”

何小姐一看父親來了,鬧得更厲害:“他都已經這樣對我了,我還上趕著倒貼嗎?”

何員外板著臉:“怎麼了,不就是一盒香粉嗎。當初說打胎就去跳河的是你,現在也是你鬧著要打胎,請柬都發出去了,風言風語已經傳成這樣,你現在不辦,要我的老臉往哪兒擱?如今,這婚你是成也得不成,不成捆著也得成,哪怕成了再和離也比現在要好!”

何小姐哭道:“你就知道你的臉面,我算什麼?姐姐就是這麼被你逼死的,你如今又要逼我了,你要是非要我成婚,我就先打了這孩子,然後自己也去跳河去!”

何員外一改往日的溫和,負手道:“你是我養大的,我還不知道你有幾分膽量,我倒要看看你今日去不去?”

這話明著在說何小姐,實則在敲打顧聲。

只見這位顧郎緊緊抿著唇,再也沒有說出悔婚的事。

何小姐自然也是沒有這個膽量投湖的,哭哭啼啼地摔門而去。

但這一晚遠遠沒有消停。

酉時,何小姐突然說肚子痛,顧聲去了,不知說了什麼,氣得拂袖離去,連翹和周見南在門外看的稀裡糊塗。

亥時,何小姐又鬧著要跳河打胎,何老爺去了,不準,兩個人又吵的厲害,何老爺氣的扶著腦袋出來,連翹和晏無雙一起盯的眼袋都快垂到地上了。

到了深夜,何小姐的院子又吵嚷了起來,這次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已經接連兩次被坑的晏無雙憤怒地把枕頭砸向窗戶,表示再也不去了。

周見南則在床鋪上哀嚎了一聲,然後假裝睡著,也沒了動靜。

至於對面的陸無咎,自始至終沒有一絲動靜。

連翹心存掙扎,猶豫要不要起身。

鑑於上次周見南的事故,她剛剛離開時把自己護體靈鐲給了何小姐,無論是妖還是精都近不了何小姐的身。

於是連翹決定還是再躺一會兒吧,防止明日何小姐繼續作妖。

日子還長呢,這可怎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