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非法組織的圈套,也對,畢竟這裡比荒山野嶺也沒好上多少。

“喂,喂,123,喂”

掛在教室牆壁上的黑色音響發出了大小不斷變化的聲音,那道聲音很糊,如果不是熟人很難聽出是誰在說話,但這並不妨礙它像一把利劍,懸在了每個能聽到它的人的頭頂。有人閉上了眼睛,嘴裡默唸,有人雙手合十作祈禱狀,有人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又是搖頭又是點頭

“喂好,現在可以了”

音響另一頭的調音結束,就好像高懸在頂的劍脫鞘,寒光凜冽。

“今天體育課照舊哈,還有幾個月就體育中考了,時不我待,體育是很重要的,能和語數英的等級置換”

劍鋒刺下,濺起一片吵雜,聲音掩蓋了音響裡還未說完的叨叨話語,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再說什麼都不重要了。有人張大了嘴發出生無可戀的哀嚎,有人搖晃著身邊的人發洩著心中的憤懣,有人指著窗戶外面的天空臉上寫滿了不理解

教學樓下的廣場上傳來催促集合的哨聲,大家雖各有各的小情緒,但都還是站起了身,朝外走去。

,!

凡事皆有例外,在人們因傷悲和氣憤而無暇關注到的地方,有人面若桃花笑如靨,歡喜得像是過新年了一樣。

張怡寧模仿著恐怖電影裡的殭屍的模樣一頓一頓地轉過頭,眼如死水。

正沉浸在喜悅中的李鑫就跟電影片道切臺似地突然臉色一變,露著白牙的嘴像是老鼠夾一樣瞬間閉上,原本昂起的嘴角與地心引力同向,眼睛裡淚光氾濫,鼻子抽搐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我不要上體育呀,嗚嗚嗚,這麼陰的天為什麼還要上體育,嗚嗚嗚,萬一一會下”

哭訴未止,乍然一根食指戳在了李鑫的腦門上,只是這輕輕一推,那整個人就東倒西歪。

“裝,再裝,我剛剛都看見你呲著大牙了。”張怡寧的手指停在原地,李鑫的身子晃回來後又被推了出去。

“哦,對對對,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李鑫順著被推出去的方向彎下腰,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水杯,緊接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另一隻手抓著張怡寧伸出來的手指,一邊小勁拽著一邊督促道:“裝水,走走走,快去裝水。”

“你別轉移話題。”張怡寧看著李鑫那真誠裡帶點可憐的大眼睛,哄小孩似地回應道:“好好好,裝水,裝水,去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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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二樓只有三個初三年級的班,再加上出來得晚,所以走廊上沒幾個人。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李鑫歪頭透過走廊的窗戶看了眼樓下的廣場,已經站好了隊伍,還能隱約聽見點名的聲音。

“等等等。”身後傳來張怡寧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話聲,“你把我水杯帶上,我去給你點到。”

“張怡寧最好嘍。”跑在前面的李鑫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兩步並一步地跑到張怡寧面前,拿過水杯,又一溜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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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盡頭的飲水處,李鑫緩著氣,把已經自己的杯子接滿後又拿起張怡寧的杯子,摁動了出水鍵。

有咳嗽聲從轉角處傳來,聲音有些熟悉,李鑫好奇地轉過頭,踮著腳尖,前傾著身子往那邊打量。

“戳戳一戳!”常遇春聞言抬起了頭,隨之放下了捂在嘴前的手。

“你怎麼了?”李鑫重新站好,關心道:“怎麼一直在咳嗽?”

“沒事。”常遇春走到飲水機旁,把頭轉到一旁,隱隱地又咳了一聲,“喝水嗆著了。”

“哦。”李鑫點點頭,放下腳後跟,面朝著杯子,眼睛飄呀飄。

飲水處只有不到五平方米,一臺出水機就佔了大部分空間,剩下可以供人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