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腳步,愣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一大一小,不知所厝。

他不慎跌在了地上,她沒看到似的轉過身去。

他慌慌張張地爬起,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想不明白媽媽為什麼生氣,她心滿意足,背對著兩人的臉上竟笑得正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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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學生陸陸續續地回到宿舍,宿管照例在走廊上慢悠悠地走著,手指上甩著掛著哨子的長繩。或是審犯人似地打量著每一個從她身邊路過的學生,嚇得他們想躲開卻無處可躲。

或是在路上隨便叫住幾個學生,說些有的沒的,被叫住的的學生先是害怕,然後是納悶,最後是焦急,卻又不敢出言打斷,只能端著洗漱用品,站在原地聽她說話,一直等到熄燈的時候才放他們離開,等過幾分鐘再去洗漱間喊“都熄燈了怎麼還在洗漱,早幹嘛去了”之類的話。

或是站在某個宿舍門口,雙手背後,朝裡面看,聊天的,吃東西的都閉上了嘴,紛紛低下頭,原本打算從宿舍出去或是從外面進入宿舍的人被她擋住路,要麼重新坐回床上,要麼躲到別的宿舍

,!

誰敢忤逆?不過是一群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

想到這,手裡的哨子掉在了地上,她趕忙拋掉了那些不愉快的煩心事,彎腰小心地撿起地上的哨子,仔細地檢視著,只覺得一陣心痛。

她把哨子收藏進了口袋,繼續沿著走廊。走著走著,步速越來越慢,步子越來越小,她又走到了那間宿舍,她今天中午吃虧的地方,她眼觀鼻鼻觀心,審視別人慣了的她竟覺得發慌,就好像路過的所有人都在俯視她,用那雙冰冷的眼神盯著自己。

突然,腳下的步子三步變一步,兩條肥胖的腿像是置身於狂風中的細樹枝,快速擺動,讓人詫異的是,她刻意控制著不讓自己腳跟著地,那雙按了喇叭似的高跟鞋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她承認了,她在害怕,她想要逃離,靜悄悄地逃離,不讓人發現。

思緒紛亂間,她戰戰兢兢地回頭確定了一眼,已經看不見那間宿舍了,她的腳步又慢下來,神情若平常。

“哎,你,說的就是你。”宿管隨便指著剛剛從她身邊走過的男孩,“過來。”

那人回過頭來,宿管滿意地笑了笑,是那個小獨眼龍,好像現在實驗班,平時不留意實驗班的宿舍,都快把他給忘了。

“怎麼了?”常遇春轉過身後站在原地,沒有遵照她的話走上前去。

宿管微微仰著頭,好奇地打量著這個許久未見的男孩,感覺他變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可到底是哪不一樣了,她說不明白。

“你現在是在二班對吧,很久沒”

常遇春沒有給她說下去的機會,他機械般地說道:“有事嗎?我趕時間。”

宿管愣了愣,一時竟不確定他說了些什麼。

等了一等,見宿管還不說話,常遇春轉身離開,如同沒來過一樣。

他是小獨眼龍?那個在自己面前嚇得直哆嗦的小獨眼龍?

依舊是俯視,依舊是冷冷的眼神,至少她是這麼覺得的,有那個奇怪眼鏡隔在中間,一隻眼睛被遮住,一隻眼睛被厚重的鏡片扭曲得呆滯,她哪裡能看得出來。

她又怒又怕,怎麼誰都敢?他們不怕我嗎?

此時,一個矮小的身影踮著腳尖,出現在了她視角的邊緣,讓她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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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燈後,在宿舍裡吹著哨走了兩圈,她便離開學生公寓,去到教室公寓。一進門就看到了正在玩平板的的兒子,男孩注意到了她,急忙把平板扣上,儘管爸爸已經同意他玩一會。女人心情不錯,走到男孩邊,摸了摸他的頭。

“回來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