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臉,這讓吳浩越很不自在,他私下裡和常遇春聊過關於李如海的話題,兩人對其的評價截然相反。

“你怎麼不拿書呀。”李如海從隊伍後折返回來,手機揣在兜裡,指指身前的常遇春,“你看看別人都拿著書。”

吳浩越看著李如海,他臉上掛著和善的表情,嘴角恰當地向上彎曲,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伸手不打笑臉人,吳浩越敷衍道:“下次拿。”

“我挺看好你的。”李如海重重地拍著吳浩越的肩膀,然後走到常遇春身邊,“怎麼不看書呀?”

“太暗了,看不見。”常遇春回答道。

“有學習的心就是好事。”李如海點點頭,拍了拍常遇春的後背。

常遇春直了直腰,看向東邊的天際,吳浩越也順著常遇春的目光看了過去,什麼都沒有,黑黑的一片。

“太陽沒醒我們先醒了。”吳浩越抱怨著,緊了緊外套,打了個哈欠,口罩也壓不住噴薄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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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課上,張高敏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不光是她,吳浩越覺得每個語文老師都是這樣,講的課與課本有關,與課堂有關,偏偏與考試無關。而且他們還特別喜歡所謂的翻轉課堂,一節課啥也不用幹,就點點頭鼓鼓掌,一個學生講完了再叫另一個學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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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高敏是初中部部長的妻子,也是高三語文備課組組長,她曾多次說過這樣的話,“我的往屆學生都叫我張媽,你們也可以叫我張媽。”

整個班級幾乎都這麼稱呼她,除了吳浩越,常遇春,還有宋箏揚,別人不知道,吳浩越知道自己就是單純地不想叫,這個老實乖巧的皮囊裡,裝了個叛逆的靈魂。

“你又輸了。”劉洋捂著嘴笑。

吳浩越一邊用橡皮擦去紙上的痕跡,一邊低聲催促道:“再來再來。”

“你今天就沒贏過我。”劉洋搖搖頭,話裡滿是無敵的滄桑感。

“等著。”吳浩越吹走桌上的橡皮屑,“這次你輸定了。”

“來吧,打到你服為止。”劉洋拿起筆,“你先來。”

“咳咳。”

吳浩越放下剛拿起的筆,倔強道:“你先。”

“好,我先。”劉洋憋笑著再次確認道:“我先?”

“咳咳。”

“我先我先。”思索了一陣的吳浩越終是放下了面子。

“到底誰先?”聲音並不大,正常音量,但與兩人的竊竊私語相比,這一句話像是一個大浪,淹沒了幾圈波紋。

吳浩越尷尬地鬆開手,才碰到紙面的筆失去了支撐,落在桌子上,狼狽地滾了兩滾,墨水在紙上畫下了個不太標準弧。

劉洋耍寶道:“張媽您先。”

張高敏笑了笑,“收起來,好好聽課。”

坐在兩人身後的劉宇軒扶著額頭,輕輕嘆了口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上帝視角的徐瑤看著某處,嘴角翹成了月牙,眉毛彎成了柳梢。

吳浩越合上了放在兩張桌子間的格子本,劉洋的眼睛瞥了一眼前面人的頁數,翻著課本,有條不紊,吳浩越的手也跟著翻動,慢條斯理。

根本就不知道第幾頁,能不慢嗎?

張高敏走回講臺,吳浩越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隨便把課本停在了陌生的一頁。

再玩的話就不禮貌了,但實在是不想聽語文課,那些在課堂上被講述著的故事與人物,總是讓人覺得無聊,吳浩越低頭看著桌上的課本。

“畫山水,最重要的問題是‘意境’,意境是山水畫的靈魂。

什麼是意境?我認為,意境就是情與景的結合;寫景就是寫情”

山水吳浩越托起腮,望向窗外,天上是石灰似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