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就三兩銀子,哪裡還付得起租金呢?便求他寬恕一段時間,待奉銀髮了就立馬給她。”

“哪知她不答應也就算了,還讓下人拿走我僅剩的三兩銀子,還將我扔到大街上,誣陷我偷了她的東西,當眾翻看我的行李……”

“啊?蘇大人怎會如此做派?”

“就算是欠了她銀子,也不至於做到這個地步啊!”

“就是啊,再怎麼說也是同朝為官,整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必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呢?”

幾人正議論著,蘇玉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幾人,朗聲道:

“既然諸位大人為錢大人打抱不平,那不妨就替他把房子的租金還了,順便再為他找一個新的住處,或者,諸位大人也可以邀請錢大人住在自己家裡,我想,錢大人應該也不會介意。”

“你!”錢益均伸出食指顫抖地指著蘇玉,“蘇玉,我雖家境貧寒,但也是有氣節的。我勸你,凡事留一線,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

“氣節?呵!要不是我,你連氣都沒有了,還能在這兒跟我談氣節?我沒有攜恩圖報你就知足吧。”

蘇玉輕蔑地看他一眼,不屑地轉身離開。

他們的對話,剛好被站在門口的楊太傅全部聽去。

楊太傅一臉不悅地走進來,掃視一圈圍成一堆的幾個人,厲聲呵斥:

“都聚在這裡幹什麼?都很閒嗎?”

幾人聽到聲音,嚇得連忙四散開去,只剩下錢益均一人獨自站在那裡。

他看著很瘦,個子很高,弓著腰垂下頭的樣子,好像一隻被抽了蝦線的蝦。

楊太傅走到他面前,神情嚴肅,訓斥道:“別人不幫你了你就不能活了嗎?有這個閒工夫,不如多整理幾篇大昭圖志出來,早日把國志編寫好,靠自己才能得到陛下賞識,加官進爵。還不快把東西放下,去那邊做自己的事去!”

“哦哦!是,是,太傅教訓得是,下官知道了!下官這就去!”

錢益均聽到楊太傅這麼說,立刻把手上的行李放好,跟著楊太傅一起到隔壁的房間繼續自己手頭上的任務。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月上欄杆。

一起當值的同僚一個一個過來與他告別,結伴回家,卻沒有一個人主動邀他一同離開。

直到最後,大廳裡只剩下他一個人,形單影隻地坐在座位上,腳邊放著的,是他早上帶來的行李。

偌大的京城,他卻不知該去往何處。

突然,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還不回去,是打算就在這裡住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