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乘船順流而下,之前從來沒乘船過的魁落髮現自己居然暈船,連續幾日在船艙內頭暈目眩,身體中翻江倒海,直到快要下船時這個症狀才略微減弱。下船來到鸝縣渡口,雖明明是早上,天色卻異常昏暗沉鬱,見不到什麼太陽。遠遠地看見了鸝縣縣城雄偉高大的城牆,魁落有些不解,這鸝縣縣城的規制就是比起一州之首的鶴州城還要更加氣派,為什麼會是個縣呢?

“因為鸝縣是這個地方是以前是古戰場,這氣派的古城也是以前兩軍對壘所修築的,自然大氣。”建木魁的聲音在心中響起,幫魁落解惑。魁落又追問:“鸝縣不是在鶴州中間嗎?怎麼還會有古戰場?”建木魁答道:“徒兒,這個問題又笨笨的,你難道以為,雲之國如此幅員遼闊的疆域是一開始就定好的不成?都是長期兼併的結果,有古戰場這事情一點也不稀奇。”

又被師父揶揄,魁落倒是習慣了師父平日對他的說教,因此也不在意,朝著城門走去,在城門口魁落看見了城牆上兩道遒勁斑駁的大字,上書:“金鑼一聲將軍還,火沙千卒銷鐵衣。”魁落看著這一句話,雖然十四個字他全認識,但是意思卻是完全不能理解,這沒頭沒尾的讓他看真看不出個所以然。跟隨著稀稀拉拉的人流隊伍靠近城門,將自己的身份憑證交予守城的將士,魁落進了城,卻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這鸝縣這麼大,又毗鄰渡口,人流量不應該這麼少。進了城也是感覺大街之上異常蕭條,大部分客店都門扉緊閉,不待人接客。

在城中走了好半天,魁落這才看見一個在路邊掃地的老人,看面相有些熟悉,上前詢問:“老人家,這城中可有鶴州輿圖的售賣之地?”那老人駐足,看見魁落是一個外來打扮年輕生臉,和藹地笑了笑,說:“小友運氣不錯,老夫正是這城中書鋪老闆,自然也有鶴州輿圖。”魁落這才抬頭,看見老人背後的店鋪之上有著【天運書鋪】四個大字。老者將掃帚收起,帶著魁落進了屋內,在櫃檯之後翻找了好一會兒,才拿出了一卷長長的輿圖。將輿圖交予魁落,說收費七百銅,魁落給了老人一個銀幣,然後將輿圖開啟,檢查了一下質量,就收進了肩膀上的口袋之中。老人正要給魁落找錢,魁落急忙說:“老人不用找,小子正好有些疑惑想問問老人家,這錢就一併算在一起了。”那老人家笑笑,還是將錢拿了出來,說:“小友這是什麼話,問點問題何須付錢,老夫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還沒聽說過這種說法,小友有何疑問?”

“這也不過才到年關將近,怎麼這偌大的鸝縣城內就如此蕭條,我在大街上轉了這麼久,基本都沒什麼店鋪開門,行人也少,而且大多臉上掛著一種淡淡的恐懼之感。”魁落問道。

那老人又是笑笑,慢慢說道:“小友觀察的真是仔細,這大街之上人少,是因為時候不好。鸝縣因為山川地勢的阻隔,少雨水,夏日多風沙,冬日多風霧,而此地又是古戰場,每當近冬時節,都會颳起陰風,天氣陰沉的時候就像厲鬼哭號。今天又是個陰天,所以大家往往不會外出。”

“若只是自然現象,老人家都不怕,為何這麼多城中的年輕力強者也不敢外出呢?”

“寒風生則靈霧起。天陰的下午,整個鸝縣都會被一種熒色的霧氣籠罩,霧氣之中有陰兵借道,可能勾人魂魄,因此為城中之人所懼,故冬時天陰人不上街,店不納客。”

“那老人家為什麼不怕這所謂的陰兵借道?”

“老夫世世代代都在城中居住,族譜之中眾多長輩皆是那戰場上陣亡的將士,我自然是不懼。不過說來也怪異,這陰兵借道其實有兩種不同的感覺,有時像腳步齊整計程車兵踏過,有時亂糟糟的,像土匪掃蕩。”老人徐徐道來,魁落聽的倒是入神,心中也在不斷思考,不過打算等到問完下一個問題再與師父商量。

“老人家,我還有一事不明,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