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菜說:“我找相柳。”

魍魎挑挑眉,饒有興致地哦了一聲,側身讓開,“他心情似乎不太好,在床上趴著。”

章楚有些進退兩難,他看了魍魎一眼,魍魎嘴角漾起弧度,“那我下去找燭陰,你們好好相處。”

章楚道謝,“樓下有飯,你和燭陰可以去吃。”

魍魎走後,章楚進屋,發現這間房是大床加小床的配置,兩張床中間還用了簾子隔開,大床這邊床單凌亂,衣服褲子堆了半床,生活痕跡十足,而小床那邊冷冷清清,從門口的角度,只能看到簾子後小床的床位,以及上面的一雙腳。

章楚說:“相柳,我過去了。”

那邊沒聲音。

章楚於是過去,發現相柳面朝下,把自己紮在床單裡。

章楚發自內心地笑了一下,去拍拍他的腿,“不憋氣嗎,起來,這裡本來就是高原,一會兒缺氧了。”

相柳沒說話,片刻後他扭身抬頭,雙眼通紅地瞪著章楚。

“你進來幹什麼?出去。”相柳悶悶地說。

章楚看到他通紅的眼眶,心裡牽著動了一下,他把那碗冒著香氣的燉肉放到床頭,輕聲道:“今天樓下很熱鬧,怎麼一個人悶在房間裡?”

“不、要、你、管。”相柳看著那碗燉肉,眼眶更紅了,幾乎把嘴唇咬出血來。

他這副模樣,讓章楚突然想起小時候的自己,在那個貧民窟裡,要是哪天周思凡回家晚了,他就會陷入巨大的被拋棄的恐慌,也覺得恨死他了。

他笑了,故意說道:“是不是想爸爸了爸爸回首都區有點事情處理,過幾天就回來了。”

相柳把頭砸向被子,砸得咣咣響,感覺更生氣了,“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要你管,你出去。”

章楚走過去把手墊在他頭下,小孩的腦殼跟小狗似的很硬,他不自覺地溫聲說:“我是不是還沒有正式介紹過自己,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本以為相柳不會理他,沒想到相柳說:“我知道。”

“哦,我叫什麼?”

“……章楚。”

“對,我叫章楚,你知道這個名字是誰給我起的嗎?”

“不是你爸爸媽媽麼?”

章楚笑著說:“我沒有父母,這是我哥哥起的名字。”

相柳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抬起頭,“你沒有父母?”

“嗯,”章楚點點頭,“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是自己一個人,他們可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把我拋棄了。”

相柳不知想起什麼,縮了縮肩膀,又把頭低下了。

章楚見他不再撞頭,便把手抽出來,手在相柳頭頂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了。

相柳髮絲很軟,章楚嘗試摸了一下,他並沒拒絕,章楚於是順著他的頭髮,道:“所以我曾經暗自發誓,如果將來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一定不會跟他們做同樣的事。”

“相柳,”章楚叫他名字,“我跟你父親在一起,你覺得好嗎?”

“關我什麼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