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七月十五號,水曜日,天氣晴,最高氣溫29攝氏度。

早上八點,荒村拓也走到陽臺上,把曬在上面的短袖體恤和沙灘褲從衣架上扯了下來。

這套衣服是他用了優惠券花了不到8000日元從亞馬遜上買來的,

前天下午到的貨,昨天洗了一遍。

正當他準備把身上的襯衫脫掉直接在陽臺上把衣服換掉的時候,卻不經意間發現了坐在隔壁房子的陽臺上、正在專心致志在油畫紙上揮動著畫筆的種田理紗。

看畫框裡的內容,她至少已經在那裡坐了一個小時了,那專注度,跟荒村拓也前世在手術檯做手術的時候有的一拼。

現在應該才八點鐘吧?起得挺早啊,種田桑。

這樣想著,

荒村拓也拎著衣服回到了屋裡,瞥了一眼窩在沙發上嘴巴一張一合的新津誠。

昨天他們兩個在皇居外苑附近的那家居酒屋喝了將近三個小時的酒,

兩個人幾乎就是一口菜一口酒得這樣喝著,期間居酒屋的老闆還時不時得跑過來檢視兩人的情況,看需不需要幫忙打急救電話。

在喝到下午六點鐘左右的時候,新津誠最終還是敗在了有著“聲優界酒豪”之稱的荒村拓也手底下,喝得上吐下瀉,最後醉得不省人事、如同被摻了超過一半水的爛泥巴一樣倒地不起。

而那時候腦子還算清醒的荒村拓也無奈之下只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這個體重比自己重了至少五十斤的男人拖進計程車裡,然後送回了家。

然後他就躺在沙發上睡了整整差不多十個小時,一直睡到了現在,中間連一次廁所都沒來去上過。

至於荒村拓也為什麼不把他安排在客房裡睡…

因為田中璃乃上次在這裡幫他看房子的時候,那些衣服就放在客房裡一直沒有拿回去,這些東西可不能被新津誠看見…

回到臥室把衣服換好之後,荒村拓也回到客廳發現新津誠已經醒了,他正坐在沙發上捂住腦子不斷得從嘴裡發出各種意義不明的叫聲…

“新津桑,你醒了?”

新津誠很明顯呆滯了一下,

隨後轉頭看向荒村拓也,過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

下意識得點了兩下頭,

“嗯…原來是荒村桑啊…嚇我一跳…你走路怎麼沒聲音啊…”

“…”荒村拓也覺得這人完全就是不識好歹,自己還怕把他吵醒特意放輕了腳步,結果醒了之後直接反咬自己一口?

農夫與蛇是吧?東郭先生與狼是吧?

懶得再繼續搭理他,荒村拓也踩著拖鞋走到門口準備換鞋出門。

新津誠抓了一下腦袋上的頭髮,問道:“荒村桑,你要去哪啊?”

“…”荒村拓也懷疑他喝酒喝得腦子出問題了,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回答道:“去事務所。”

“哦…去事務所啊…”新津誠繼續抓著頭髮,一片片頭皮屑如同雪花一般掉了下來,“那你去吧…我先洗個澡,等下再去找你。”

荒村拓也看著地板上的頭皮屑眉頭直皺,嘆了口氣後又跑到了垃圾桶邊上拿著掃把走到他跟前十分仔細得把頭皮屑一點一點掃進畚斗裡面。

“啊哈哈…不好意思啊,荒村桑…”新津誠見狀有些不好意思,出於習慣性得又把手指插進了頭髮裡。

“新津桑,手請從頭上放下來。”

荒村拓也眼疾手快,及時制止了他這一可能會讓自己又要多打掃一遍的行為。

“啊…好好好…”新津誠滿臉尷尬得把手放了下來,隨後又把鼻子湊了過去聞了聞袖口。

“嗯…好重的酒味…荒村桑你有沒有多餘的衣服可以借我穿一下的?我這個樣子跑到你們事務所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