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她一急之下,將那把剪刀丟在了腳下,雙手去扶深先生他們了——。

想到這裡,她懊惱極了,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你這個豬腦子,怎麼能把防身的東西給扔了?

……

深一群見一晨遲遲沒有跟上來,回過頭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一晨兩眼淚汪汪地望向深一群,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對不起,深先生,我把防身的大剪刀給弄丟了……。”

“丟哪兒了?”

“果園入口的那個陡坡上——”

深一群沉了沉聲道,“現在回去拿肯定是不行的,既然這樣的話——”

他嘴角一咧,笑眼彎彎,“那我們可得加快速度回山莊!不然,等會兒就成了野豬的盤中餐!到時候,我可不去救你……”

一晨不知道他是開玩笑故意嚇自己的,還是為了緩解自己的內疚感說的玩笑話。

但那一刻,她的心暖暖的,好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一樣。

小的時候,她不敢犯錯,如果做錯了,就會被陳爸陳媽批評:“你看誰誰誰家的小孩,跟你一樣大,為什麼人家沒有出錯?”

學生時期,她也不敢犯錯,一旦有一件事沒有做好,所有人質疑的目光和背後討論的聲音就會向她投來:原來乖乖女也不過如此嘛……

結婚後,她更不敢犯錯了,她是靠丈夫吃飯的全職太太,家庭地位本就矮周淨一截,倘若再出什麼問題,她那個得理不饒人的婆婆又怎麼輕易會放過?

而現在,他的一句玩笑話卻讓她明白——

原來,做錯了也沒事。

做錯了也不會被懲罰、被責備。

想著,她不自覺走到了他身邊,語氣也輕快了許多,“深先生——”

她說,“為什麼你懂得這麼多?瞭解野豬的習慣,瞭解它們的性情,還了解那麼多戶外的知識?什麼刺耳草、旱金蓮……,但是在生活上,卻什麼也不懂?”

深一群聽後,停住了步子。

他難得認真地將目光轉向陳一晨,眼神越發的凌厲。

看得一晨也不自覺緊張起來,懷疑是不是說錯了話。

終於,他發話了,“陳一晨,咱們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好戰友,你怎麼還叫我深先生?叫我一聲阿群,或者一群,會掉塊肉嗎?”

陳一晨沒料到深一群的側重點竟然是在稱呼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沉默了。

猶豫了一小會兒,還是在他的注目下輕聲叫道,“深——阿群。”

“叫阿群就行,姓就別帶了,聽起來的怪怪的。”

深一群笑著,又將話題重新繞回到一晨剛剛的提問上,他答,“我在國外呆了很多年,無聊的時候就愛參加那種戶外俱樂部,跟著俱樂部的同伴探險,去過不少地方,秘魯的提提卡卡湖、加拿大大熊雨林……還有貝里斯的大藍洞,你知道嗎?我還在那裡撒過尿……”

……

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在山林間。

此刻,有了彼此的陪伴。

即使早已精疲力盡,即使情緒已達崩潰的邊緣,也依舊能支撐著他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