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一會兒吧,陳小姐。”

劉管家拍了拍一晨的肩,關切道,“您今天也累了一天,照顧深先生的事就交給我,您放心,他醒來我一定第一個通知您。”

一晨搖了搖頭,“我不困,也不累,我來照顧他吧——”

事實上,從她回到山莊,打定主意要跟劉管家一起尋人時,她就沒了睏意。

後來,她帶著他們走出莊園,恰巧遇到了去山裡尋人的第一梯隊村民,他們是扛著野豬的屍體回來的,屍袋展開,那一大三小的野豬屍體就這樣被曝光在眾人跟前。

慘不忍睹的屍身——

肚皮那一塊被啃噬了一大半,內臟和腸子都被掏了出來,暴露在身體以外,場面血肉模糊,可怕至極。

一個經驗豐富的山人搖了搖頭道“野豬乾的!真是不通人性的畜生,什麼都吃!自己的同類也吃,只要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東西,啥都往嘴裡吞!還有咱們村子裡的莊稼也都是它們害的……”

一晨嚇壞了,她抓住那個山人的衣袖問道,“如果人類受傷暈在路上,野豬也會吃嗎?”

“吃!咋地不吃?一個畜生嘛,這不,同類都吃了,還有啥不吃的!”

那山人朝著野豬猝了一口,又補罵了一句,“畜生玩意兒……”

一晨徹底呆住了。

她什麼也聽不清,滿腦子都是野豬吃人的畫面。

怎麼辦?剛剛山裡那麼多的野豬,有十幾只之多,她無法想象,深一群該怎麼面對那些恐怖的野獸。

頓時,她睏意、倦意全無。

一顆心只想儘快找到深一群和老張他們——

好在,有驚無險。

他們都好好地活著回來了。

……

深一群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陽光明媚,一縷日光穿透輕薄的紗簾照在了深一群的臉上。

他睜開眼,下意識地動了動,背後是一陣鑽心的痛。

對了,他背後應該是有傷的。

昨天和那頭母豬幹架時,被按在樹樁上摩擦了好一會兒,後背的皮怕是蹭掉了不少,能不疼麼!好在,小命還在,有驚無險地活著回來了。

想罷,他不再亂動,努力僵著上半身,打算起來找點水喝。

剛轉過頭,就瞧見陳一晨趴在床沿邊熟睡著。

她側著臉,髮絲有些微亂,睫毛上還掛著隔夜的淚珠。很明顯,她照顧了自己一夜。

深一群的心軟了下來,

他又想起昨天,她撲進自己懷裡的畫面,軟軟的,帶著哭泣,像一隻受傷的小獸。

和他第一次見她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第一次,她清冷疏離,有著不容靠近的距離感;後來,她雖然願意幫助自己,但每一次相聚都帶著些拘謹;再後來,她救了他,一把鋼製的剪刀插進了野豬的身體裡,那一刻,他對她有了新的認識;再再後來,她不顧一切的折返回來尋他,撲到他懷裡,將他從絕望中拉了出來——

這樣好的一個人,他怎麼能錯過?

深一群忍不住輕撫一晨的臉頰,從眼角滑到鼻樑,又滑到唇邊——那個擁有無限柔情的地方。

說起來,有些好笑。

明明只認識不到一週的時間,他卻吻了她兩次。

一次是在夢裡,另一次則是在看星星的時候——

那綿軟,那柔情,是讓人忍不住的魂牽夢繞,想到這裡,他又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將唇輕輕覆蓋在了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