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是從高家發的。

潘鳳良到省武裝部,實名舉報新立鄉第七生產隊隊長高玉新的父親高福是逃兵,就是當年被追認為烈士的高四方本人。

這個性質太惡劣了。

而且潘鳳良話裡話外的意思,之所以不在縣裡舉報,不在市裡舉報, 就是有保護傘。

武裝部也不敢瞞著,就往上報。

二把首長親自下命令,必須徹查到底,勿枉勿縱,不放過一個以權謀私之人,嚴懲到底。

之後半個月的時間,省廳和武裝部聯合工作組幾十人下基礎,走訪,找人證物證。

以摧枯拉朽之勢,把新立鄉從上到下,十幾號拘捕審問。之後是縣裡,縣長,副縣長,武裝部部長,公安局長等等,又是幾十號人。再之後是市裡,又是幾十號。最後一直挖到一位主管國土資的副省。

一個逃兵案,越查越大,查成了貪腐的窩案。

上上下下,拿下去一百多號。

空出來的位置,得有人頂上,省內的幹部,外地空降的不多,還是省內流動。空出來一百多位置,就有一百多人升上去,升值後留下的位置,又有人升,這一動下來,相當於齊中市和臺縣大換血。

潘鳳良因舉報有功,升了公安局長。

新立鄉的班子從頭擼到腳,換上的一個本地幹部沒有,全是其他鄉鎮調過來的。

新來的幹部一看鄉政府的大樓,再想想到縣裡開會,縣政府的平房,這辦公室就沒敢進。

跑到縣裡找沈書記,“書記,你看咱們縣城到鄉里其實就是半小時的路程,騎腳踏車一個半小時也到了。那邊兒辦公環境,居住環境都不錯。

地方也大。

啊……是吧……”

想說啥,又不也說完似的。

沈默就問他,“老陶你什麼意思啊?想讓縣領導去你們鎮上辦公啊?”

陶鄉長馬上點頭哈腰,“是是是,就是這個意思。不瞞書記說,那地方我是真不敢進,燒屁股啊。哪有您和王縣在平房裡辦公,我們在大樓裡坐著的道理,可不行。盜反天綱了。

旁邊還有五棟小樓,是原來那個高鄉長他們住的,我是不去住。

你們領導要是不去,那就空置著吧。”

開始耍上無賴了。

那怎麼辦?

開會研究,聽聽大家的意吧。

其他領導能有啥意見?

誰不想改善一下辦公環境?幾位主要領導,誰不想改善一下居住環境?

王縣就說了,“這幾年鹼廠稅收不少,咱們縣的財政也沒有那麼吃緊了。政府的辦公地點也確實擠了點。按說也該蓋個看得過去的辦公樓了。

咱們先過去,過渡上三年兩年的,這邊兒新辦公樓建好,再搬回來嘛。

書記你看呢?”

沈默就問財政局的局長,“財神爺你說,咱能蓋得起辦公樓不?”

那必須得能啊,窮誰也不能窮了領導不是。

“擠一擠,分三年蓋的話,能擠出來。”

人家也不說多富餘,反正就是有困難,但是我會努力的解決困難。

“我覺得,辦公環境還是其次的,咱們堅持堅持問題不大,都是從困難時期過來的,是吧。第一重要的,還是先修路。

要想富,先修路吧。

我之前在東北的時候,政府也是沒錢修路,當時是招商引資,以招投標的方式,拍賣了十五年路權,把公路修起來的。

如今陸續有投資商過來投建制鹼的廠子,還有承包鹽鹼地建蔬菜基地,養殖基地的。沒有好的基礎設施,也留不住投資商,對吧?

當然了,政府辦公樓是咱們縣的臉面,讓人家來一看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