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了兩句,放下電話。

“不知道誰病了,讓回去看病。”

劉廠長坐著發呆,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兒,這一年,首長們一個接一個的走,天都塌了一半。把關了十年的老孟都請出山了,那得是什麼人呢?

他不敢想。

緩了好一會兒,才道:“行,知道去處,咱們就不惦記了。回去上班吧,也別再打聽了。老孟知道家裡擔心,得空了他肯定會打電話報平安的。我得跟老雷說一聲兒。你安心工作,有啥事兒,我打發人告訴你去。”

嗯。

洛清微走了,劉廠長給老雷打電話,只說了一句回京了。放下電話,想了想,出門往林場去。

見了面,才說的細一些,把自己的猜想也提了一句。

倆人都沉默,真要是那樣,這將來,可怎麼辦呀。

國家又會怎麼樣呢?

不敢深想。

“等吧。”

……

“是啊,等著吧,咱們除了等,也做不了什麼。”

九月九日,大事發生那一天,沈家人坐一起聽廣播,生產隊的大廣播反覆的播著新聞稿,一直沒停過。

說起以後,都沉默,最後結論,還是等著。

等到了十月,下了第一場雪,去災區救援的人都回來了。農場也到秋收最忙的時候,洛清微終於接到二舅的電話,電話裡二舅聲音都是抖的,“我這裡很好,已經恢復工作了。你大舅,最遲年後就能回來。”

,!

多的不能說。

那就好,那就好。

放下電話,洛清微已經淚流滿面。

劉廠長眼裡也有淚花,“好事兒,好事兒。”

可不是好事嘛。

五天之後,廣播通告全國,接著就是聲勢浩大的慶祝偉大勝利。

本來農場是最忙的時候,還是放了一天的假,狂歡。

知青院裡,開始是笑和鬧,後來不知道誰開始哭,最後變成整片知青院全是哭聲。

都知道他們為啥哭。

也都以為,很快的,他們的苦難就能結束,可以回城。

然而,並沒有。

狂歡過後,日子還是那樣,沒有新訊息,沒有任何改變。

知青院的氣氛,沉悶得如北大荒的冬天,白雪皚皚之下,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悶在房間裡,貓冬。

沈家人受的影響不大,三哥瀋海隨著建築隊回來了,因為表現突出,升了副隊長。

冬天建築隊不能幹活兒,再加上救援時沒休過假,一下給了三個月的假。

大嫂懷孕五個多月,孕肚已經很明顯,家裡基本不讓幹啥,學校裡也照顧,新學期沒讓當班主任,讓教地理課,不坐班,教兩個年級,六個班,一週六節課,兩天就上完。

二嫂也確定懷了三個月,開始有點顯懷了。二哥沈山冬天活兒是最多的時候,也不像以前,遠路就住在做活的人家,不回來了。這會兒,不管多遠,只要不是大雪封路,騎著腳踏車,來回的跑,天天回家,今兒個拿個果兒,明兒個帶個餅的。

也都帶著大嫂和老太太的份兒。

大哥也一樣,自打二嫂確定懷孕,大嫂有的,都給二嫂帶一份兒。

孕婦有的,老太太都有。

別人是沒這個待遇的。

都有工作,都掙工資,家裡只種口糧地,自留地打的糧,就夠口糧的。再掙上一份工資,家裡老人身體健康,不吃藥不打針,沒有孩子要養,掙得多花銷少,日子是相當寬鬆的。

這會兒有孕婦了,自然養的就好。

有養得好的,就有養得不好的。

“前街宋家生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