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叔,我幫你燒火啊。”

中午,馬叔開始處理買回來的羊排和羊雜。

羊腸羊肚的,洗起來麻煩,得用溼水洗好多次。

陳棟是張鳳英的物件,處了半年多,也是知青,中原來的,口音有一點重,二十五了,來農場七年,之前處過兩個知青,都沒成,追張鳳英追了差不多一年,終於是追上了。

食堂但凡做點兒啥好菜,張鳳英都得給他送信兒,叫來蹭飯。

只吃,吃完了幫著刷刷鍋,刷刷盆,就算是表現了。從來沒交過糧票,沒買過糧食,就帶著一張嘴,白蹭。

肉才買回來,這又來蹭了,馬叔看不上他這樣兒,“知青院不忙?”

“嗯呢,這不貓冬嘛,糞都凍實了,挖不動,都歇了。我也沒啥事,過來看看鳳英。 ”

“哦,那你上前屋去吧,今兒個患者少,你倆能嘮嘮嗑,我這兒不用你。就這麼點兒東西,好收拾。小沈買回來的,要帶回家去,我是閒著沒事兒,幫著給收拾了。”

這說的夠明顯了,可別來蹭了,羊肉人家兩口子要帶回沈家的。

“馬叔人可真好,還幫著收拾這些,這大冬天的,多凍手啊。我不急這一會兒,幫你燒點熱水。”

“這有啥的,不比打仗那會兒趴雪窩子,吃雪強多了。再說,平時沒少吃小洛的,這不是吃人嘴短嘛。老白吃白喝那不是咱的做法兒,幫點忙,我這心裡得勁兒。”

馬叔沒什麼可顧忌的,資歷在呢,想說啥說啥。

點到這種程度,陳棟再聽不懂,那真是傻子了。

尷尬的站起來,在褲腿上搓搓手,“那行,您老能忙開,我就上前院去了。”

然後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往門診去。

不知道跟張鳳英怎麼說的,沒待一會就走了。

冬天吃兩頓飯,下晌三點半吃晚飯了,熬的羊雜湯,用了一半羊雜,另一半和羊排馬叔收拾乾淨都凍起來了,洛清微是要帶回沈家的,老太太愛喝羊湯。

羊雜湯就玉米餅子,美味。

張鳳英全程拉拉著臉,自己喝了三碗湯,末了還拿著搪瓷茶缸把鍋底剩下的全盛出來帶出門,往知青點去了。

好傢伙,一鍋羊湯,她一個人幹掉一半。

把老院長氣的,直接摔了筷子,“之前一回一回的,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小洛好脾氣,不計較。這是幹啥呢?蹬鼻子上臉?

老馬,從明兒開始,食堂不讓自己盛,你給打飯。定量,拿飯票買。有飯票,誰來吃都行。沒飯票,一口沒有。

什麼玩意兒。”

衛生院裡就這麼幾個人,還老有患者打針趕上飯口了,飯票沒隨身帶著的,吃一頓就吃一頓了。

大部分人都是蹭過一頓飯,回頭送點兒米,送點菜啥的過來。

還有看好了病感激的,也時不常的有人來送一碗米送幾個雞蛋或是送點自己進山撿的山貨啥的。

衛生院裡真不差這一口吃的,誰趕上了拿碗吃都成。

“以前鳳英也不這樣兒,雖說話少,不咋合群,就愛自己看書,大面上,沒差過。吃用也都大大方方的,從不佔便宜……”

趙美琴跟張鳳英待一起時間最多,就她倆護士嘛。

“要麼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這找個什麼樣兒的,慢慢的就得過成什麼樣兒。陳棟之前黃的兩個物件,人家都是嫌他摳,沒人情。”

唐淑華家剛好住陳棟那知青院隔壁,知道得詳細些。

王海成很少說話,他是個沉默的人,從市裡大醫院被排擠到農場衛生院,這個落差,對人打擊很大。家裡老婆鬧了幾回離婚,老院長想法子把他媳婦兒也調到農場工作,兩口子掙得多了,分了房子。孩子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