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心狠,對自己都那麼狠,對別人就更能狠得下心,她是想報仇,但不能把自己個兒搭進去,現在,不急,慢慢等機會唄,她等著起。

在衛生院值了一週的班,該下田加班了。

洛清微分到九區,靠著邊兒的一片玉米地,用溝渠與百姓家的農田分隔著。隔壁就是金家園子公社的田,玉米收完了,有老人挎著筐撿漏下的玉米。

農場這邊搶收,中午不回去,在地頭上架大鍋做飯,老馬叔就在這裡掌勺,叫洛清微幫著打下手,燒火,打土豆皮。和幾個嬸子一起,一人一個勺子,刮土豆皮。

“……長得忒好看了,就是招人。沒看那些男知青一個個的魔障似的往那宿舍跑,福利社的雞蛋都快供不上他們買的,我聽她一個屋的小王說,早上雞蛋水,中午雞蛋糕,晚上炒雞蛋,好傢伙,娘娘都沒人家吃得好……”

嬸子們到一塊兒,肯定要到八卦的,這不是,不知道誰開始的,就說到躺在宿舍裡休養的夏夢。說她如何受歡迎。

“那是,人家連活兒都不幹,不就是有點炎症嘛,躺一週了,總有傻子把工分分她一半,那麼些願意給她記工分的,她躺屋裡倒是一天掙得比咱多。比不了啊。”

“誰還沒點兒炎症了,就她嬌慣,我年輕那時候,一來事兒,疼的滿地打滾,還不是喝口熱水就爬起來,該幹啥幹啥。人家那一天紅糖雞蛋沒斷過,我坐月子都沒那個待遇。”

,!

“哎喲,你這麼一說,該不會真是坐小月子吧?”

“不能吧?聽那個送她上衛生院的小唐說,她流血流了一個月都沒幹淨,好像是用的衛生紙不好,感染了還是咋的。懷孕了不能來事兒呀。”

“小洛大夫,你聽沒聽說啥?”

有個嬸子問洛清微了。

她就搖頭,“當時是我給看的,是有炎症,我治不了啊,咱衛生院沒那個條件,不能做內鏡,不知道內裡具體啥情況,哪敢下手。就讓去大醫院了。”

當時唐文在場,這個做不了假。

“啥是內鏡?”

“就跟b超差不多,把探頭放到身體裡頭去查病。”

“b超不是查男孩女孩的嗎?”

“嬸兒,b超是看病的,有沒有長東西,長了啥東西,都能看,可不只是看男孩女孩的。”

“哦,是這樣啊。哎媽,那麼老大個玩意兒伸到裡頭去,那可遭老罪了。”

呃……

這個……

洛清微閉上嘴,她們怎麼想怎麼是吧,又不是上科普課。

“看看,看看,那不是金家園子老支書家的那個兒,就誰給介紹物件都看不上眼那個,我昨兒個晚上還見著他去送小米兒呢。

八成也是看上了。”

“他們是咋聯絡上的呢?”

“那有啥不能聯絡的,附近村子上的人都到咱福利社買東西,碰上也不稀奇。咋說上話的,就不是咱能知道的了,咱要有那本事,還用在這打土豆皮?不早當上娘娘啦?”

嬸子們笑起來。

有一個嬸子神神秘秘的,“這你們就不知道,人家不是福利社認識的。那誰出院那天我下晌請假早走了一會兒,正好遇上了,是宋成文趕馬車送她回的知青院兒。人家早好了。”

“宋家條件多好,這要是成了,多享福。咋還不足性,誰送東西都收呢?這麼整,老支書能同意婚事兒?”

“嫂子,這是咱看著宋家條件好,有手藝能掙錢。可再咋滴是農村戶口,人家知青是城裡來的,能願意一輩子待農村?沒看那些來了七八年的,都熬成老姑娘老光棍了,還多少都不願意找當地的,寧可單著等回城嘛。”

“嘖嘖嘖,回啥城啊,年年城裡的都往鄉下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