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北方好,涼快,京城這時候熱死了。四合院時聚氣藏風,悶得上不來氣兒。”

孟承澤坐在樹蔭下,幾口一個柿子,再來一根黃瓜,吃得美了。

哥倆背的大包小包的,主要是補品、藥材,再就是小衣服,小被子和布料。

“在我媽心裡,東北就沒棉花沒布,得空了就在家做被,大大小小薄的厚的做了十多個,這不是,都讓我背來了。還想法子弄了一些紗布,說給孩子做尿戒子,輕軟,孩子不遭罪……”

“二舅媽和二舅復婚了?”當初是為了保護孩子離的婚,並不是感情破裂了。中間倆人也都沒再找,復婚是很合理的。

“復啥婚,犟著呢。該一塊兒吃飯還是一塊吃飯,也給我爸洗衣服做飯,就是不能坐一起好好說話,一說話就嗆嗆,打嘴仗。”

好吧,不說這個了,洛清微問大表哥,“大舅身體好著吧?表姐呢?身體恢復了嗎?工作定了沒?”

大表姐孟長玉在海島上做知青,落下了風溼,手指和腿都落了病,二舅一直給調理著。

“好多了,日常不讓碰涼水,看著是好透了。工作沒定呢,知青的身份去不掉,工作肯定是沒法子。別說她,我現在都是請病假的狀態,最多再拖兩個月,得回部隊去了。”

“我就自由多了,放電影整天在外面跑,請假也方便,少放幾場電影的事兒。明玉公婆指不上,沒人給看孩子,她走不開,上班還得把孩子送大舅那讓長玉姐給帶著。”

都挺忙的。

“所以,你倆就多餘折騰這一趟,東西郵過來也行,我臉皮厚,給啥都要,又不會郵回去。非得跑這一趟幹啥,坐那麼長時間火車,老遭罪了。

我的醫術,二舅也是知道的,還能把自己個兒照顧不好?”

這不只是時間的問題,主要是折騰。來探親,跟知青下鄉時不一樣,知青是專列,中間停車,是接知青上車或下車,不倒車。探親不是啊,倒車都得倒三回,中間得在車站等車幾小時,甚至十幾個小時。

拿那麼多東西,上車下車的折騰,老麻煩了。

趙朝陽家兩個老太太折騰來一趟,躺了一週才歇過來。

孟先澤沒捨得吃香瓜,起身到菜園子裡摘了兩根黃瓜,用手擦擦就吃,邊吃邊說,“不來不行啊,有些話,電話裡不能說,寫信不安全。必須得當面說。”

啥事啊?“整得跟地下黨接頭似的。”

孟先澤聲音低下去,只有兄妹三個能聽見,“剛剛開完的科學與教育座談會上,決定恢復高考了。現在高等學校招生工作會議正在京召開,討論具體的招生工作,很有可能今年冬天就會有第一次招生考試,明年春季入學,少上半年大學拿畢業證。最遲也是明年的七八月。

這是目前回城最好的機會,參考書也給你們帶過來了。你和妹夫,一定得抓住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拿到學歷,再往下一步走,才能明正言順。

我回部隊也要準備考試。長玉已經在背書了。

知識青年一定是有報考資格的。”

啊,這個事啊。

“大舅的訊息吧?”

“不是,你大舅才恢復工作,他是部隊的,不參與科教工作。是二叔,他這樣的大專家,是中醫藥大學的教授,副校長。肯定是參會的。這不是,休息的時候,緊趕慢趕的,把我倆攆來了。

要不然,本來是打算等你生了,長玉姐過來的。

計劃都打亂了。”

還得是內部有人啊,這訊息,比公佈的早兩個多月。

“好,我明白了,明兒個再去縣裡的新華書店找找,看能不能買到課本,給我這些哥哥嫂子,小姑子都備上。他家孩子至少都是初中畢業,考一下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