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瀾悠悠轉醒,腦袋還有些昏沉,入目之處是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閨房佈置,精緻的雕花床榻,粉色的輕紗帳幔隨風微微晃動。她尚未徹底回神,前世那如潮水般洶湧的記憶便不受控制地紛紛湧入腦海。好傢伙,她竟然重生了!前世與那世子楚蕭成婚數十載,本以為能和和美美地攜手相伴直至白頭,誰能料到,這一輩子都在無休止的磕磕絆絆、數不清的誤會與永不停歇的爭吵中艱難熬過。臨終之時,她滿心皆是疲憊不堪與意難平,暗暗發下毒誓,若有來世,絕對不再與他有任何糾葛。

與此同時,在京城的另一處府邸之中,楚蕭也從睡夢中驚醒。他迷迷糊糊地環顧四周,隨後那前世的種種經歷也逐漸清晰地浮現於心頭。他本就生性傲嬌,前世裡總是放不下架子,拉不下臉來與林瀾心平氣和地好好相處,日積月累,矛盾如同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如今好不容易重生,他只覺渾身輕鬆,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滿心都在想著自己終於不用再面對那個總是冷著一張臉的貴女了。

可命運就好似那愛開玩笑的頑童,偏不讓人如意。當今聖上不知怎的突發奇想,竟下了一道讓眾人皆驚的聖旨,賜婚林瀾與楚蕭。這訊息仿若平地一聲雷,傳至兩人耳中時,他們皆是一愣,緊接著滿心便被抗拒填滿。林瀾滿心哀怨地想著自己重生後那逍遙自在、無拘無束的美好生活還未正式開啟,難道就要再次跳入那如同火坑一般的婚姻之中?楚蕭亦是愁眉苦臉,暗自覺得自己剛剛才好不容易擺脫前世的婚姻束縛,怎的又要被這婚約給死死捆綁住。

但聖旨難違,二人縱使滿心不願,也只能硬著頭皮成婚。新婚之夜,林瀾蓋著那鮮豔的紅蓋頭,端坐在床邊,心中滿是無奈與惆悵。楚蕭則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婚房,看著那一抹身著紅色嫁衣的身影,竟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他緩緩伸出手,挑起那紅蓋頭,四目相對,卻並未有半分新婚的喜悅,有的只是無盡的嫌棄。

“哼,本世子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竟然又要與你這‘母老虎’共度餘生。”楚蕭率先打破沉默,那語氣中滿滿的都是不情願,還故意調侃起林瀾。

“世子莫要以為我想與你這‘自大狂’成婚,這不過是聖上旨意,你我都沒得選擇。”林瀾同樣毫不示弱,美眸中帶著一絲倔強,立刻回敬了楚蕭一個別致的“暱稱”。

婚後的日子,那可真是雞飛狗跳,兩人互不相讓。清晨,林瀾如往常一樣起身在庭院中練武,身姿矯健,動作行雲流水。楚蕭路過,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冷哼一聲:“女子舞刀弄劍,成何體統,像個野丫頭一般。”林瀾聽聞,停下手中動作,白了他一眼:“總好過世子整日無所事事,只知閒逛,活像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依我看,你該向我學學這強身健體之術,莫要哪天被人輕輕一推就倒了,還得我來救你,那可就丟死人了。”

楚蕭氣得臉都紅了:“你這女子,莫要口出狂言,本世子的功夫厲害著呢,上次在集市上,要不是我出手,你那細胳膊細腿的,能對付得了那幾個地痞流氓?”

林瀾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喲,原來世子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厲害才出手的呀,我還以為你是突然良心發現,或者是被我的美貌所震懾,忍不住英雄救美呢。”

楚蕭一時語塞,哼道:“你……你休要胡言亂語。”

然而,一次意外的相遇,卻讓他們之間那如堅冰般的關係有了一絲轉機。那日,林瀾心情不錯,獨自一人前往集市遊玩。正逛得興起時,突然從街邊竄出幾個地痞流氓,為首的那個滿臉橫肉,眼睛色眯眯地盯著林瀾,嘴裡還不乾不淨地說著輕薄之語:“喲,這小娘子長得可真俊吶,陪大爺們玩玩兒如何?”說著,便伸手欲拉扯林瀾。林瀾臉色一沉,正欲出手教訓這幾個無賴,就在此時,楚蕭恰好路過。他本不想多管閒事,可看到林瀾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