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鍾原宏站在助行器旁,看李天仁從病房出去離開了,便停下練習行走。

他聽到文化雄說要留下來,而且是5分鐘,好奇文化雄是不是要教自己新的練習方法,便等著。

“鍾原宏!”

語氣怎麼不像是要教自己?

鍾原宏正疑問,文化雄向他走近兩步,說道:

“鍾原宏,我要你服從李天仁的話!”

“服從個——”

不對,文化雄對李天仁的稱呼怎麼不是“李天仁同學”嗎?

鍾原宏一時間搞不明白文化雄為什麼要這麼稱呼,目的是什麼。

總之,這個時候,文化雄一反常態,竟然直呼李天仁的名字,有戲!

他翹首以待地,不說話,繼續等著。

“鍾原宏,你聽到我跟你說的話沒?我要你服從李天仁的話!”

“如果我不服從呢?”

鍾原宏背對著文化雄,故意抬起頭,望向窗外,高傲地說道。

他從小就習慣對別人指手畫腳,除了太爺爺,從沒有任何人敢跟他這樣說話。

即使知道文化雄不好惹,但一向傲慢的他,哪裡接受得了別人對他指手畫腳!

正當他猜測著文化雄會繼續說什麼,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感覺自己的整條脖子已經被一個大鉗子緊緊地掐著一般!

緊接著,鍾原宏的整個身體已經處於半空中,並朝著天花板上升。

他說不出話,難以呼吸,虛弱疲憊的身體也動不了。

然後,他被舉起到半空的身體被轉了過來,脖子被文化雄換成的左手掐著。

像一隻被主人提起的小貓。他的身體依然停留在半空,呼吸完全被掐斷。

此時,他已經被舉起,頭頂緊貼著天花板。也正因此,他正面向下地看到文化雄。

一瞬間,他看到文化雄扭曲得像暴怒的大猩猩的臉!

他內心的恐懼幾乎超越了對生的本能渴求。

他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和命在文化雄手中,跟燃燒殆盡的紙灰一樣,稍微吹一口氣,便灰飛煙滅。

他的雙手只是本能地抓住文化雄的左手,卻使不出任何力氣。

然而,很快,他沒想去掰開文化雄的手。

5年在病床上遭受的折磨讓他早習慣死去活來的狀態,結束痛苦還是結束希望都是一回事!

本來就是在掙扎著重新去適應擁有生命的感覺,現在突然被死神一般的文化雄揉捏著,他反而沒有產生任何抗拒的心理。

他停止了掙扎,眼神恢復平靜,看上去,是隨時可以迎接文化雄力大無比的手給他來那麼一下,結束一切。

隨著越是接近死亡,他甚至變得越是喜歡這種生命結束的恐懼。

他放開了本身就無力抓著文化雄的手,垂下去。

他甚至想笑,雖然臉部隨著大腦越來越缺氧,臉色變得絳紫色,但他的眼神反而像熄滅的蠟燭。

顯然,文化雄看出鍾原宏很快變得似乎並不受自己威脅的震懾,有些驚訝。

這個鍾原宏,跟自己以前隨性玩耍的動物和人不一樣。

文化雄恢復成平常模樣,把鍾原宏輕輕地放到地板上,讓鍾原宏站回到助行器旁。

回到地面,鍾原宏像狗尾巴一樣,幾乎是趴在助行器上,大口地呼吸著。

“鍾原宏,我最後一次重申,你必須服從李天仁的話!”

一會兒後,鍾原宏才緩過氣來,說道:

“fk!憑什麼?”

“憑我現在都聽他的話!”

“為什麼?”

“憑你要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