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天仁聽到祠堂前方廣場上核動力私人飛船降落的轟鳴聲,知道客人到來。

他出去,看到飛船船艙開啟的時候,鍾原宏躺在病床上,由兩位護工推著下來。

可以說,鍾原宏已經“爛”得不成人形,跟出意外前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簡直了!

李天仁看過病歷。

在電子病歷的照片中,鍾原宏過去的樣子是:高大肥胖,頭臉圓嘟嘟的,面色潮紅,血氣充足。

病歷附件上,還有一些到世界各地求醫的錄影。先前的一段時間,被打理乾淨的時候,他很是憨厚活潑。

而現在,同時不停地打著五六瓶點滴不說,身邊更是由三名治療專家、六名護工24小時輪流值守。

每時每刻都必須有一名專家、兩名貼身護工盯著,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地伺候著。

雖然如此,但仍然讓他周圍的十平方米範圍內充斥著刺鼻的異味。

沒親眼看到還好。眼前鍾原宏的樣子,比李天仁所設想的還要嚴重,更比李天仁媽媽想象的還要恐怖。

有那麼短時的一刻,李天仁看到媽媽圓睜著的驚恐眼神。

他連忙扯了扯媽媽的衣角,示意無效後,小聲說道

“媽媽,你先回家準備一下吧。你在這裡也做不了什麼。”

這才把媽媽支開,讓她先做好充足心理建設後再出來,避免一時不好看。

即使如此,李天仁媽媽本來放鬆的心情一下子又極度緊張起來,回到家後,好幾次走錯房間,向在家住了大半年的客人們認錯。

回到家,她尷尬地找到海默老前輩。

她不敢直接說出自己的意思,鼓起勇氣問道:

“海默老前輩,小宏真的是全世界的醫院都跑過了?”

李天仁媽媽不甘心,再次小心翼翼地向海默老前輩打探,不想漏掉絲毫的希望。

海默老前輩對她這樣的問話似乎早已習慣,悲慼憐愛地看著廣場的方向,回答說:

“唉!全世界的醫院跑過了,都說沒辦法。治好了手腳,臉部出問題;治好了臉部,頭髮又掉光,面板潰爛;頭髮長出來,面板正常了,鼻子冒泡,耳朵又流膿……有時候,又全部一起來。已經累壞並換了好幾批治療專家和護工了!賠了無數的健康保險金和工傷險。現在已經沒有其他醫生敢接收我們小宏了。唉——!”

海默三兄弟異口同聲的回答,讓李天仁媽媽的心情掉落谷底。

“這孩子,太可憐了!”

接收鍾原宏,她已經擔憂害怕得手忙腳亂。

為什麼只有專家團和護工團,為什麼海默老前輩遲遲沒去接,為什麼鍾原宏的父母等家人沒有來等問題,她想都不敢想!

她更沒料到,他們一次性來那麼多人!

房間不夠住!

至起碼,這個問題要馬上解決!

“李天仁,我昨天忘記跟你說,我們家的房間都住滿了!我剛剛才想起這件事!”

媽媽回到房間,打電話給李天仁,心虛地小聲說道。

“不是還有一個單間空著嗎?院子裡也可以搭帳篷的。”

“那個房間被預訂了,雖然本人沒來,但隨時會過來。——主要是對方全額支付,合同已經生效。——我也問過可不可以退,但對方不同意!”

“怎麼個個都那麼有錢!想白送錢?——我們給他賠償也不同意?畢竟是特殊情況。”

“我勸了好久,對方就是不同意,說什麼實在沒辦法再找她。李天仁,現在怎麼辦?”

媽媽一邊自言自語地念叨“想想,快想想”,一邊關閉電話。

李天仁也只能先硬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