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在往辦公室走去的路上,沈茉兒聽?見好幾個學生都?在感嘆,費林老師明明看起來溫和又?親切,怎麼會是敵特呢?

相比學生,朝夕相處的同辦公室老師自然更?震驚,個個表情難以置信。

孔美娟抓著沈茉兒幾乎是在用?靈魂吶喊:“怎麼會這樣,費老師怎麼會是敵特?!”

不等沈茉兒接茬,她自言自語地說了下去:“你知道嗎,紡織廠那個老技術工人就是他給舉報的,他在戲班子裡跟著個老師傅學二胡,那老師傅的小?姨子就是紡織廠那位老技術工人早死的妻子,他就是透過這層關係知道的老技術工人跟晁家的關係,然後又?偶然知道晁家留下的一批古董字畫都?在這家人手裡,於是就讓孫耀祖去抄他們的家。”

“那家人就是晁家小?兒子的太太有親戚關係,晁家逃亡海外的時候,字畫什麼的

帶不走,晁家小?兒媳留了個心?眼,覺得這家人老實?,就把東西託付給了他們。”

沈茉兒沒想到事情真相是這樣,這家人也算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了,只是沒想到為此招來橫禍。

不過公社派出?所還?有公社革委會這保密工作做得可真是差勁啊,怎麼人才抓進去沒兩天,裡頭的彎彎繞繞各種細節,外頭竟然都?傳得有鼻子有眼的了。

孔美娟眼神複雜地看著沈茉兒:“還?有啊,我那天不是撿了你一張廢稿紙嗎,其實?那不是你掉的,是費老師,呃,不是,是費林掉的。”

“他把你丟掉的廢稿紙都?撿走了,據說是他當初在戲班子裡見過角兒的戲服,知道那些刺繡有多麼的珍貴,這種有傳承的東西‘外面’的人是最喜歡的,他是準備偷了稿紙拿去買的。”

沈茉兒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些廢稿紙也能賣?”

這“外面”的人是多沒見過好東西。

孔美娟:“應該能吧,不然他偷什麼。不過,據說他一開始是想偷你的完稿的,哪知道你成?天挎包不離身,稿紙都?隨身攜帶,他實?在找不著機會,只能從廢稿入手。”

“哎,我是真的沒想到費老師竟然是這樣的人啊!”

沈茉兒抽了抽嘴角,由衷道:“不管怎麼樣,你這包打?聽?倒是名副其實?。”

孔美娟:“……”

一更

孫耀祖和費林的事情在柳橋公社鬧得沸沸揚揚。

實在是雖說常常聽聞哪裡出現了敵特, 但實際上大家並沒有真的見過,這回敵特不但就出現在身邊,還牽扯上革委會的副主任, 還查抄出來一大箱子?的“小黃魚”……這可真是聳人聽聞了。

老百姓對?什麼古董字畫一點不感興趣, 但是一箱子?“小黃魚”卻是忍不住掛在嘴邊嘖嘖稱歎。

建國以後國家一直號召大家把?金子?賣給公家,加上一般也沒人敢露富, 所以市面?上黃金是很稀少的。

但稀少不代表沒有,真正有點家底的, 誰家裡沒藏著幾個銀元一兩個金戒指的?有些條件好的人家,結婚的時候還會偷偷地給新娘子?準備“三金”呢。

甭管世道怎麼變,金子?總是稀罕的。

別說柳橋公社了,這事因?為?關係重大又?涉及這麼多黃金, 訊息早都傳到縣裡、市裡去了。

這件事倒是帶來一系列的後續影響, 比如說公社革委會主任不知道是受了這件事的影響, 還是眼看著昔日囂張跋扈的下屬身陷囹圄,起了兔死狐悲的想法,直接就藉口?身體不好請辭了主任的職務,於是吳瓊順理成章提了主任。

再比如學校少了費林這麼個老師, 新的老師一時不能到崗, 常識課只能由其他老師分擔,但是音樂課卻沒人能接手, 於是崔老師一旦有事,相應的班級就只能上自習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