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補了一下自己前面的話:“老汪畢竟是首都來的,之前好?像在挺重要的部門工作過,知識淵博,見識廣也是客觀事實,當然,我?爹肯定?會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

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的傅明澤:“……”

知道了,物件不愧是根正苗紅的無產階級,革命意志非常堅定?,批判意識也非常強。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物件和老丈人都不是那種一棍子把人打死的人,會批判地對待老汪,甚至還會悄悄給老汪送雞湯。

為免物件產生一些不必要的困擾和掙扎,傅明澤將?到嘴邊的想要坦白的話又咽了回去?。

心說,還是等不得不說的時候,再接受物件的批判吧。

反正正常來說,其實不怎麼會有不得不說的時候。

家裡長輩針對各人的情況都作了安排,大家的檔案資料也託人做了一些改動,現下傅家人散落在大江南北,別說摸清他們的檔案了,就是他們自家人想聯絡上都難。

傅明澤斟酌了一下,順著沈茉兒的話頭說:“你?說的對,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要時刻保持警惕。”

沈茉兒:“……”

看了眼物件清俊而又正氣凜然的面容,心說,幸好?你?不知道我?是個“封建餘孽”,不然不知道該怎麼警惕我?呢。

兩人各懷心思?,手上倒是一點都不慢,很快就把活兒都幹完了。然後又一個拿著手電筒一個拎著水桶,去?大隊部院子提水。

剛走到附近,就看見井邊一個瘦筋筋的身影,看到他們跟受驚的兔子似的,拎起水桶就飛快走了,很快消失在夜色下的院落裡。

傅明澤:“……那是村裡人說的小地主?”

沈茉兒打著手電筒照著水井:“對,他叫林開誠。”

想了想,沈茉兒還是把上回林開誠半夜示警有人偷磚的事情說了:“我?本來也想送點東西感謝一下,不過每次過去?敲門人家根本不開,林開誠每次見了我?也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能?有多遠就躲多遠。”

“可能?是不想惹麻煩。”

傅明澤說著提了水桶上來,邊往回走邊說:“回頭有什麼能?幫的幫一把就行了。”

沈茉兒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物件並?不是隻?知道階級鬥爭、不懂得感恩圖報的人,她表示深感欣慰。

兩人一起提了好?幾桶水,把水缸倒得半滿才停止。

夜裡家裡存點水,以防萬一,不管是走水還是突然要用水都不至於手忙腳亂。

傅明澤放下水桶,探頭看了眼闔著的院門,回頭就把正想往外走的沈茉兒拽住了,低低地喊了一聲:“物件。”

沈茉兒腳步一滯,只?覺得他清潤低沉的聲音像是帶著鉤子鑽進?耳朵裡,勾得人又麻又癢,臉一下就熱了起來。

她扭頭看向傅明澤,煤油燈的火光有些暗,勾勒得男人的臉部線條利落分明,他明亮的眼睛看著她,笑著說:“正式確定?物件關?系,是不是應該抱一下?”

不等沈茉兒回答,他長手一展輕而易舉地就把她擁進?了懷裡。

不由自主撲進?他懷裡的一剎那間,沈茉兒感覺自己的心臟立即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她身體微僵,不太自然地感受著他身上陌生而溫熱的氣息,半晌,他沒再動作,沈茉兒漸漸放鬆下來,伸手環住了他勁瘦的腰。

是啊,四捨五入他們今天就是訂婚了呢。

這樣近的距離,沈茉兒感覺自己好?像聽見了他略快的心跳聲,也感覺到了若有似無的溫熱的吐息,她感覺有些不太自在,耳根有些癢,而且越來越燙。

半晌,她終於忍不住掙扎了下,然後就感到身前的人突然彎了彎腰,下一瞬,男人就俯身親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