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同見了救世的神明。

段朔讓他有了很嚴重的危機感,哪怕他明知道,這次結束,一切都徹底結束了。

而且陸承風兜底,幾乎不會有任何問題。

可他還是怕,他怕萬一出岔子,怕萬一不順利,他怕又要她等他。

不想答應她的事做不到,連約定的行程都報廢。

李瀟起身,大掌揉了揉她頭髮:“既然這麼想出去,說走就走。我收拾衣服,你搜搜看去哪裡,一週之內的時間我都可以陪你。”

她翻身爬起來,眼睛晶亮:“真的嗎?”

她這麼歡喜,他看得心裡也跟著歡喜,李瀟垂下眼睫,眸底明暗交織,刻下她身影:“嗯。”

對瀟瀟

那幾天京城的雨多得不像話。

李瀟開車帶她去了潭柘寺,地方是她找的,是京城周邊幽靜的塔林山寺。

他在離寺不遠處,定了間民宿,那時節雨水多,樹木長得蔥蘢蒼鬱。

最初陳蟬衣想去看雪,可這季節並不是看雪最好的時候,她這兩天精神蔫蔫的,要是去雲南或東三省,路途也遠。

李瀟擔心她身體,就答應冬天再陪她去看:“到時候可以去漠河。聽說那裡還能看極光,我們買點漂亮衣服,給你拍照片。”

陳蟬衣說:“你之前在北歐,也看過極光嗎?”

“看過的。”

她就點頭:“好哦,那我冬天再去。”

這麼乖,李瀟彎唇揉了揉她長髮。

夜瀟落得很薄,李瀟肩頭被打溼,薄唇輕抿,眼眸深邃漆黑,目光淡淡地掃過來時,平靜地沒有一絲情緒。

他的視線從陳蟬衣身上一掃而過,轉瞬即逝。

陳蟬衣想起那夜在海庭,他也是這樣,彷彿根本不認得她的樣子,心裡驀地難受起來,像是被細細密密的針扎過。

秦陽笑著走過去,拍他肩膀:“這都多久不見了,都是幾個小演員吃飯,怎麼好意思勞動你。”

李瀟低眉,淡笑著,“秦導客氣。”

他肯開口,整個劇組便都圍上去,恭維地朝他問候,有些女演員難掩好奇,滿眼羞怯地打量。

在海城,沒人不知道他李瀟大名。

都說他是京城李家這一代最出息的小輩,也是淵海灣的掌權人。

他的才能,倫敦求學時就已經初露鋒芒。回國後短短三年,又迅速以雷霆手段開拓臨海市場,建立淵海灣,使得李家在海城也站穩了腳跟。

旁人都說他是個精明冷漠的商人,頗有城府,工於心計。

即便已經訂婚,可家世樣貌能力樣樣擺在那裡,身邊依然不乏狂蜂浪蝶妄圖撞破南牆,甚至只求當個情人。

也有傳言,他曾經身邊確然有個情人。

只是三年前,遵從家族選擇與孫氏聯姻後,那位情人不知所蹤。

李瀟的傳聞眾所紛紜,儘管明知他高不可攀華貴無極,基本不可能娶沒權沒勢的女人——可他太優秀了。

優秀過頭。

女人都吃這一套。

梁以柔站在陳蟬衣前面,止住腳步。她微微側過來,瞥了眼陳蟬衣:“你不去打個招呼?”

眼神頗為玩味,話裡話外難掩惡意。

陳蟬衣沒惱,唇邊笑容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