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的人此刻不免顯得侷促,有點子可憐。

是她花了李瀟的積分,這是她的鍋。

陳蟬衣難得生出對李瀟的微弱愧疚,決定短暫地發出友好訊號。

她想了一下,認真道:“你不是沒吃早飯嗎?帶你去吃飯。”

半小時後,迷你吉普車從擁堵的車流中脫穎而出,停在小吃街外停車位。

李瀟凝視著插著節目組標誌紅旗的店鋪,黑底燙金招牌“正宗湖南臭豆腐”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沉默半晌,他側眸睨向陳蟬衣,忽地笑了:“你還挺了解我。”

李瀟抬起手機,翻著未接通話問:“你找我?”

這麼平靜?

陳蟬衣心道,大概是碰巧路過沒聽到她說他壞話吧。

負罪感消失殆盡,陳蟬衣一下就鬆弛下來。

她轉過身,纖薄的肩背向上俏皮一聳,眼神靈動:“嗯吶,我打算打電話親自誇誇你。”

李瀟聞言抬眸,定定掃了一眼陳蟬衣後,唇角噙笑。

他點頭表示瞭然,散漫地撥弄兩下手機,猶如清鈴的女聲立刻3d環繞在空曠的樓道、顯得有幾分氣急敗壞:“李瀟,黑心王八蛋,我和你勢不兩立”

李瀟“嘖”了一聲,點評:“你夸人,還挺粗魯的。”

陳蟬衣:“”

她耳廓面頰齊齊燒了起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偏生眼前的人就像捱罵的不是他,饒有興趣聽著錄音,還隨手放大了兩個音量。

陳蟬衣心一橫,乾脆搶手機吧。

她只是單單這麼一想,李瀟就看透似的後退一步,和她拉開距離。

站定後,他“好心”地把手機翻面,陳蟬衣清晰地看見錄音時長條,還有恐怖的兩分鐘十四秒。

陳蟬衣咬住嘴唇內側的軟肉,盯著眼前壞心眼的男人。

在沉默對峙的十幾秒,她忽然想起小時候幾幀模糊的畫面:陽光鋪滿的庭院,細風輕輕吹動走廊的爬山虎,他隱匿在角落大理石臺階上撥弄著吉他,一言不發。

像個溫良無害、憂鬱珍貴的小王子。

所以現在男大十八變了嗎?

思及他後來種種“惡行”,陳蟬衣本就稱不上太多的尷尬煙消雲散。

她理直氣壯地挺拔了一下身姿,顯得很正義:“我們現在的關係,我這麼誇你不是應該的嗎?”

李瀟歪頭,咬字清晰:“我們什麼關係?”

陳蟬衣被某人厚顏無恥打敗,她視線落在他手裡發著邪惡之光的手機,正要說話,錄音猶如嘴替插了進來,格外大聲:

“我去,怎麼會有人如此無恥、如斯討厭李瀟,你就不能善良點?!”

陳蟬衣囧地恨不得鑽地裡。

她捂著臉搶過手機,匆匆離開。

李瀟盯著她纖薄的背影,良久,輕輕笑出聲。

她嗓音全啞了:“嗯?”

身後男人沉默片刻:“我愛你。”

她一愣,對著黑漆漆牆角,有些茫然軟聲道:“知道呀。”

他手臂那瞬間收得愈發緊。

最後